司妗姝翻牆而過,貓著身子往房裏走,豈料剛一進門,便瞧見黑暗中有幾個模糊的人影,心裏正暗暗疑惑,居中的那人卻開口了。
“給五皇子妃把燈點起來。”
那是明妃的聲音。
宮娥動作極快,司妗姝才反應過來,屋內便已齊刷刷點上了四根紅燭。
明妃正襟危坐於房內,火光映照著她風韻猶存的芙蓉秀臉,牆上的人影隨著燭火的擺動而扭曲,令人從心底油然而生一種畏懼。
她見司妗姝進門,給旁邊的宮娥使了個眼色,宮娥會意端來圓凳放在司妗姝的身前。
“坐吧。”
她的聲音極其淺淡,聽不出半點情緒。
怕是李美人故意將明妃引誘到此處,好家夥,如今連偽善的樣子都不裝了。
明妃瞧司妗姝身上沾滿了汙跡,忍著怒意,緩緩笑道;“姝兒,你剛才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也不通報一聲,叫我擔心極了。”
她目光在司妗姝身上一掃:“你看看,玩得灰頭土臉的,快叫人太監給你弄弄。”說著便命宮娥替她收拾。
宮娥才將手伸過去,司妗姝便不露痕跡的向後退開,笑道:“也沒去哪兒,不過是出宮中找了找記憶,便到了友人的府中,在她家睡著了,這才遲了些,又怕驚擾母妃休息,故而未行通告。”
她早已認定司妗姝與龍駿堯有一腿,司妗姝也懶得解釋,畢竟這宮殿的人誰都不敢得罪龍駿堯,這個誤會不僅不會妨礙她,反而成了她的保護傘。
明妃聽到司妗姝這樣說,心中怒極了,恨不得將司妗姝和龍駿堯齧骨噬肉。可龍駿堯的勢力擺在那裏,她不能動,也不敢動。
便陰陽怪氣道:“博兒頭七剛過,你不在家裏好好待著,倒有心思登門拜訪?博兒泉下有知該如何難受!”
司妗姝聽她語氣不對,明白她是想要找個借口對付自己,心上一計,假意歎了口氣:“母妃,您這可冤枉我了。”
“我冤枉你?”
“是呀,相公屍骨未寒,我自然是想要在他靈前侍奉,可皇叔他說有重要的事帶我去做,強行帶我出了宮,沒想到……”
她頓了頓:“隻是去山中友人宮內吃點心,回來的路上車夫不仔細,將馬車翻進了泥坑裏,差點兒丟了我半條命。皇叔氣得不行,封了路,連車夫也關進了牢裏。”
明妃是何人?怎能聽不出她話裏的意思,可那人是龍駿堯,憑她的手段又能做什麼?
但還是氣不過,咬著牙道“你這意思是說,龍駿堯故意帶你去荒郊野嶺幽會?”
“我並未這樣說。”
“可你話中正有此意!”明妃拍案而起:“你別以為博兒死了,你就可以仗著龍駿堯為所欲為,這裏到底是皇家,皇上還沒死!”
她怒著看向身側的宮娥:“把五皇子妃帶去佛堂,讓她跪在博兒麵前好好反省反省!”
兩個宮娥撲了上去,壓住司妗姝的雙臂,強行將她拖去佛堂。
“給我跪下。”
明妃居高臨下看著司妗姝。
司妗姝自然不肯,冷笑著道:“我有何錯?為何要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