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章 無名禪師(1 / 2)

“侯爺,這是太白臨行前對在下所言。當然,在下隻是三皇子座下一個謀士罷了,無官無職,亦無武藝傍身。在下隻是希望侯爺能陪在下再賭一次。”

江南侯府後院,顧迪對著李煜說道。

“顧迪先生是想讓本侯陪著你一起賭陛下的心思。”李煜眯著雙眼看著顧迪,沉聲道。

顧迪麵對著那常人看一眼便是會感到恐懼萬分的目光,眼神卻是並不躲閃。隻是回了一個“是”。

“你可知這世上最難捉摸的,便是那帝王心術?”李煜的眼神仍是鎖定顧迪,追問道。

“皇帝陛下心中所想,顧迪當然是猜不透的,但是顧迪覺得侯爺應當能夠猜到幾分。”

“哦,你如何知道本侯能猜到?”

“其實侯爺早已猜了個大概,否則斷然不敢在明知那葉家有著乾坤覆龍陣後還讓自己唯一的血脈前去京城討說法。”

李煜笑了笑,不置一詞。

“侯爺可是默許了在下之前所提之策?”顧迪心裏大概有了答案,但仍是追問道。

“罷了,便隨你們這些後輩折騰吧。”李煜擺了擺手,無奈道。

“謝過侯爺。”顧迪對著李煜行了一禮,剛想離去,卻是被李煜叫住。

“顧家的小子,別老做那推演的玩意,頭發已經夠白了。你要知道,很多時候,人心是算不透的。”

顧迪愣了一下,嘴裏嘟囔著李煜那最後一句話,“人心是算不透的,人心是算不透的。”幡然醒悟之時,轉頭卻是不見了李煜。

“太白這認死理的性子想來應該也是遺傳。”顧迪心裏默默念叨著。

李太白的房間裏,何婉兒躺在臥榻之上,兩眼空洞地盯著天花板。身邊的秦家父女給她喂著湯藥,邊上站著的田氏慌忙地問道:“醫聖前輩,我家媳婦如何了?”

秦祺皺著眉頭,緩緩說道:“倒是沒有大礙,隻是受了極大的打擊,神智尚不清明。”

“那該如何是好?”田氏焦急地說道,她對那聖旨所說之事根本不在乎,何婉兒是她認定的兒媳,即便是皇帝要李太白休了那也不成。

“夫人是廣陵人士?”秦祺問道。

“正是,家父田明承乃是上一任廣陵郡知府。”

“那夫人應當對南蠻的一些偏方有些印象吧。”秦祺問道。

“略知一二。”

“那不知夫人可曾聽過一味藥材叫做魂參?”秦祺問道。

田氏皺了皺眉頭,想了片刻說道:“好像聽父親說過,但是不曾見過實物。”

接著問道:“醫聖前輩,我家媳婦這病可是必須此物醫治?若是如此,我即刻修書一封,差人送去廣陵讓父親尋找此一味藥物。”

“老夫對此物也是道聽途說,不曾見過實物,隻是記得家師曾經授課時提過此物可以點醒神智不清之人。”秦祺答道。

“那醫聖前輩,若是沒了這味藥材,我家媳婦豈不是要一直這麼不省人事?”田氏看著躺在床榻之上兩眼空洞失神的何婉兒,心疼道。

何婉兒聽到了田氏的話,轉身看向田氏,嘴裏發出了些許聲響,“太白,太白。”她嘴裏喃喃地嘀咕著。

田氏和秦榛聽到後都是落淚,女子癡心僅有女子知,旁人難有切身體會。秦祺見狀也隻是歎氣,沉思了片刻,在紙上寫下數味藥材,將方子遞給了田氏。

“夫人,這方子是安神醒腦的,無甚副作用,每日給你家兒媳喝上一碗便可。”

“隻是這病算是個心病,若是能尋著那傳說中的魂參,那自然是最好。若是找不到,想來隻能等太白公子回來方能讓婉兒姑娘恢複神智。”秦祺無奈道,這尋常疑難雜症便是對醫術的要求再高,他也能靠著幾十年來的醫者經驗為患者拚上一拚,隻是這心病他實在是無能為力。

秦榛看著躺在榻上的何婉兒,心裏有著複雜的情緒,能和李太白成婚是天下多少女子的夢想,可是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何婉兒卻先後失去了父親和弟弟,自己的家族還被安上了私通外敵的罪名。

“或許和太白的姻緣耗盡了她此生所有的運氣。”秦榛心裏向著,蹲在榻邊握著何婉兒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手背。聽著那低低地沉吟聲,心裏酸楚不已。

武朝西境,禮龍寺內,一名長須斑白的老禪師站在寺門前,摸著頭頂的戒疤,向東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