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妃這謝禮也太重了些,怕是破費的不少。”
桌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禮盒,金銀珠寶頭麵首飾,玉佩宮絛更是數不勝數。加起來頂她數年的俸祿。蘇驚墨一一掃過,確實有些驚訝。
“就是的。天哪,這也太多了,再來幾次都能開個首飾鋪子了。六皇子妃平時看不出來,這出手還真是讓人驚訝。”
落星也沒想到六皇子妃會送來謝禮,更沒有想到謝禮會如此貴重。
“六皇子妃重視這胎,飯飲都查的仔細。今兒是個意外,她如何能不好好謝你。六皇子妃不管財權,若不是六皇子開口,她哪有這個手筆。”綠輕坐在蘇驚墨對麵,輕輕歎著。
“奴婢摸過六皇子妃的脈象,胎兒尚且穩當,隻是並不像保養甚好之狀,反而有損傷之意。”
降香倒上香茶,反而對綠輕的話頗是不解。當日街上匆匆,她並未仔細搭脈隻瞧了一個大概,並不能確認是因為本身有異,還是吃食不當。。
“嗯……綠輕,我見你剛才在前堂對我使眼色,似乎有什麼事想說。怎麼,可是在六皇子府有什麼為難之事的?”將綠輕飄忽的神情看在眼裏,首先開口問道。
綠輕垂下眼睫,嘴角微微撇下:“妾身……隻是心下疑惑無處訴說。今兒正好六皇子妃派妾身來送謝禮,所以想著跟郡主說道說道。”
“不妨說來。”放下茶杯,蘇驚墨端正好姿勢洗耳恭聽。
“其實降香姑娘說的,也是妾身的疑慮。不知道是不是妾身多心,妾身總覺得六皇子並不想要這個孩子,甚至今日之事也很是蹊蹺,與六皇子也有幹係。”
綠輕心事重重的看著蘇驚墨,握著手中茶杯,很是焦慮。
這個消息讓蘇驚墨不由正視,連收拾謝禮的落星和降香也停了下來,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綠輕。
“何出此言?你且細說一說。”蘇驚墨思量了一會兒點點頭,示意綠輕繼續說下去。
“今天六皇子本是與我們同行出來,隨從打發出去了,自己也忽然說有事離了開來。而且那條街道胡訾常常縱馬也是眾人皆知,六皇子妃本是不讚同,也是因為六皇子哄著才肯過來。即是如此,妾身開始也沒有多想。”
“隻是後來六皇子妃回府後,六皇子雖宣禦醫前來診脈,隻說並無大礙,隻需好好養養就是。知曉無事之後六皇子的臉色卻十分詫異。”
“繼而妾身昨晚去送參湯之時還發現六皇子的貼身侍衛在安胎藥中不知放了什麼。府中的大夫沒看出什麼,但是六皇子妃飲用後卻有些不適。妾身覺得不對便把剩下的湯汁拿去請大夫查看,裏頭竟有墮胎用的微量紅花。”
綠輕眉頭緊蹙,心中疑惑萬分。她不止找過一兩個大夫,均是說安胎藥有異常,那府上的大夫怎麼卻一點都看不出來。
“六皇子妃誕下皇孫皇女,隻能說是對六皇子有利無害。怎麼會……”蘇驚墨也思索起來。
綠輕說的不無道理,府上的大夫也罷,鳳景宣的貼身侍衛也罷。若不是有鳳景宣的默許,如何敢做出如此砍頭之罪。畢竟不管被誰買通,一旦查起,不說那侍衛,隻說那大夫絕對難逃一死。
“而且自從六殿下回來,六皇子妃都是睡在六皇子的寢殿,兩人更是親密異常。妾身昨日不是生了懷疑嗎,便想去看看六皇子的寢室是否也有不妥。”
綠輕不安的揉搓著衣角,從袖袋掏出幾個紙包交給蘇驚墨:“妾身不懂什麼醫理。隻能挑了些帶香味和容易接觸的偷拿了出來。”
“降香,你來看看有何不妥。”蘇驚墨一一打開,各式各樣的碎屑和粉末。
“是。”降香嚴肅的點點頭,認真的拿起紙包細細的檢查起來。
“真奇怪,六皇子怎麼會不想要這個孩子呢。若是不想要,又怎麼等到這會兒呢。”落星撐著下巴奇怪的看著降香,好奇的等著她來下結論。
說的正是。鳳景宣若是不想要孩子,手段有的是,何必等到如今。
蘇驚墨神情晦暗,手指輕叩著桌邊。
“香料和別的無礙,隻有這兩樣不對。”降香將兩包有異的碎屑挑出來,肯定的點著頭。
“這包是妾身小心刮下的蠟油,這包是枕頭裏的碎末。細想想,六皇子妃留宿六皇子的寢室。這東西定是能接觸著的。”
綠輕抓緊了衣服,不由得連連搖頭:“六皇子妃一天請兩回平安脈,大夫居然沒有看出半分不妥。”
“這兩樣中加了極適當的墮胎藥量,一兩日雖然不顯,麵上看著不過是懷孕的症狀嚴重了些,卻著實傷著身子,大夫一搭脈就能診出其中不對。”
“五六日便會身體不適,若是這聞上月餘,必定會胎死腹中,母體也會大受損傷。不能及時醫治的話,端思郡主……性命亦是難保。”降香認真的把這後果仔細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