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連你也要跟朕作對嗎(1 / 1)

“朕沒說不發軍餉,隻是還需等些時日。”

趙時謙的意思很清楚,連年征戰國庫空虛,朝廷養不起那麼多將士,發不下軍餉卻要先裁軍,重擔都壓在她身上,這是要讓她去做這個惡人。

難怪朝堂上不說,原來是說不出口。

她也堅持,“皇上把拖欠的軍餉跟撫恤金發了,裁軍一事,臣絕無二話。”

趙時謙扶額冷笑,“愛卿這是非要讓朕為難啊。”

“臣不敢。”

“你不敢?”趙時謙一步拉近兩人間的距離,手放在她肩上,“你現在不就是在逼朕?”

他的手正好放在她受傷那邊的肩上,稍稍施加了些重量,無形當中給了她不少壓力。

“朕是皇上,是一國之君,可一國之君也並不是什麼事都能隨心所欲,想說了算就說了算的。”

“你是上將軍,那些是你的士兵,裁軍的事理應由你來告訴他們。”

周樂平道,“臣是皇上的臣子,戍邊的將士們也都是皇上的士兵,臣不敢僭越。”

趙時謙變了臉色,手上又加重了幾分力道,“連你也要跟朕作對嗎?”

“臣不敢。”

“你在朕心裏是不一樣的,朕最不希望看到你站在朕的對麵,你再回去好好想想,朕希望你的答案不要讓朕失望。”

周樂平失魂落魄的回到府中,現在這個趙時謙讓她覺得陌生,但裁軍的事更讓她覺得頭疼。

她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書房,撥著算盤開始算自己這些年攢下來家產,可越算越頭疼,除非她有一座金山,否則怎麼也補不上這個窟窿。

直到夜幕降臨,她從刀光劍影的噩夢中驚醒,才鬆口氣,看到門口一道黑色人影,又立馬警惕起來,“誰?”說著,手已經摸到了身側的劍。

“將軍做噩夢了?”

祝觀良走過來,點燃桌上的蠟燭,火光漸明,他的臉也清晰起來。

“祝大夫啊,你沒事兒裝什麼鬼啊。”她把劍收起來,“你怎麼知道我做噩夢了?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將軍夢中一直在喊讓人快走,又突然驚醒......額上有虛汗,臉色發白,總不可能是做了美夢。”

周樂平訕訕的,“你到底是大夫還是給人看相的?”

“相麵我也略知一二。”

她這才看到他背著藥箱,活動活動肩膀道,“我覺得好多了,以後換藥就讓曲曇來吧,你給我那兩粒藥還挺管用的,傷口都不疼了,你再多給我點兒,以備不時之需。”

“曲曇不通醫理,將軍傷口上的膿液需要日日清理,稍有不慎傷口感染隻會令傷勢更加嚴重。”

“可......”

“將軍不是沒把自己當女人嗎?”

周樂平啞然。

“將軍放心,我也沒把你當女人。”

她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請將軍更衣。”

周樂平還是怪難為情的,慢吞吞寬衣解帶,眼睛看哪兒也不是,隻能盯著他下巴。

祝觀良忽然伸手,繞到她腦後,接著她臉上一輕,麵具已經被他摘下來。

“這裏沒有外人,將軍可以不用戴著麵具。”

“你不是外人嗎?”

他嘴角含笑,“我是大夫。”

“我倒忘了,你醫術這麼高明,什麼沒見過,怎麼會被我這張臉嚇到。”

祝觀良抬眸,盯著她的臉,表情認真,“將軍的臉並不可怕。”

周樂平別開視線,“你不用為了安慰我而睜著眼睛說瞎話,周圍這麼多人的反應還不夠我看清自己嗎?”

她坐直了,張開雙臂,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換藥吧。”

祝觀良也很識相的沒有再開口。

四周瞬間安靜下來。

祝觀良給她清理傷口上的膿液,目光瞥見桌上的算盤跟寫寫畫畫又劃劃的紙,隨口道,“將軍這是在為軍餉發愁?”

周樂平半眯起眼睛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他勻勻往她傷口上灑了一層藥粉,表現得很是隨意,“將軍應該出門看看,現在大街上都在議論這件事,朝廷發不下軍餉,可又要裁軍,這當中最為難的就數將軍了吧。”

周樂平輕歎口氣,“皇上有皇上的顧慮。”

趙時謙都逼著她做過河拆橋的惡人了,她到頭來還在幫著他說話,還真是一往情深啊。

“其實這件事也不難辦,將軍既要對得起軍中將士又要遵從皇命,就隻能自己補上這個窟窿。”

周樂平瞅他笑了下,“你跟我這兒開玩笑呢?你當我算一下午賬是在這數錢呢?我要有那麼多錢我至於愁成這樣嗎?”

祝觀良用剪刀剪斷紗布幫她包紮,一近一遠間,身上馥鬱香氣在她鼻尖打轉,吸口氣,又聽他道,“掙錢的法子有很多,將軍有資本,隻要換種方法,軍餉還是夠發的。”

“你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