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就眼睜睜看著?(1 / 1)

他給她傷口上打個結,端坐在她對麵,“隻看將軍想不想聽。”

周樂平穿好衣服,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背對他站著,沉默許久,忽道,“我一直沒問過你,你當初為何自信能治好我,揭了皇榜,治不好我是死罪,治好了也是隨軍出征的命,別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為什麼你就不怕?”

“將軍是懷疑我。”他一副肯定的語氣,似乎是瞞著什麼隱情,默了默道,“我父母就是被鮮虞人殺害的,家中原本做藥材生意,父母死後家道中落,我之所以會揭皇榜全是因為仰慕將軍,我沒本事報仇,如今鮮虞潰敗四處逃散,將軍也算為我報了仇,我做的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

如此一來有關他身份的疑問就都解釋清楚了,合情合理,似乎沒什麼破綻。

可周樂平總還是覺得有哪裏解釋不清。

譬如他周身貴氣,言談舉止總不像是一般有錢人家的公子,說是家道中落,但卻不像吃過苦的,年紀輕輕又給人一種沉穩老練的感覺,總是一副不急不緩的怡然姿態,說的跟做的總能對上,但......就是透著一股不對勁兒。

周樂平收斂起心緒,轉而以一副求知姿態問他,“你剛剛說有法子助我,是什麼辦法?”

祝觀良道,“皇上賜給將軍有良田百畝,將軍自家是耕不了這麼多地的,所以不如分成兩份,一部分租給佃農耕種收取租金,一部分用來蓋商鋪做生意,再任命一個信得過的人做回易官,專門管酒庫,典庫,營田,房錢,博易場的生意,光是這些的進賬,要填補軍餉的缺足夠了,若是經營的好,或許還能餘下一些用作軍隊的日常開銷。”

周樂平仔細考慮了一下,這是個長久之計,對他的主意也很是讚同,“的確不錯,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懂得經商之道,完全有能力東山再起,可為什麼要棄商從醫呢?”

在見到周樂平之前,祝觀良完全不了解她,見到之後有那麼幾個瞬間他甚至覺得她就是個單純執拗的年輕將領。

但擊潰鮮虞,凱旋回京,桃李年華就做了上將軍的人,怎麼可能會是這麼簡單的人。

她之前不過是不認真,認真起來,腦子還是很夠數的。

“我家自祖上起就做的藥材生意,我從醫也是振興家業,況且錢財乃身外之物,夠用就行,多了,未見得就是什麼好事,說不定就會像我爹娘一樣招來殺身之禍。”

兩人視線對上,祝觀良眉眼微彎,含笑相望,周樂平看了他許久,也笑起來,“那我還真是撿到寶了,反正閑來無事,不如明天你就陪我去看看吧,如何歸置,從哪裏蓋商鋪,這些還都要祝大夫指教。”

祝觀良拱手還禮,“指教不敢當,全憑將軍抬舉。”

第日一早,兩人兩騎,騎馬一同去看地。

別的不說,趙時謙賞賜給她的這百畝良田還真是不賴,雖在京郊,但附近就是官道,來往商客,附近城民絡繹不絕,在這兒建造商鋪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看了一上午,中午兩人歇在一家客棧吃飯,客棧有一老漢帶著女兒賣唱,那姑娘生的水靈,聲音婉轉動聽,台下掌聲四起,但也有人就因此生出些不軌的心思來。

旁邊一張桌上坐著兩三個世家子弟裝扮的男人,開始隻是言語調戲,後來居然開始上手。

周樂平哪裏容忍得下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種事,當場就要拍桌子為姑娘出頭。

祝觀良按住她的手,勸她不要衝動,“你幫得了她一時,事後若是這些人尋釁報複,可是害了那姑娘。”

“那就眼睜睜看著?”

姑娘已經在喊救命了,可那幾個男人看起來並不好惹,台下人或許是怕惹麻煩,或許是不敢,居然沒有一個站出來製止的。

祝觀良抿口茶,慢條斯理道,“若是京城中的世家子弟,不會來這麼遠的地方找樂子,我們方才來的時候,院子裏停著幾輛馬車,馬車旁還有幾個小廝,應該是從外地趕來,這個時候來京城,三五人同行,扇麵上還有書院題字,八成是進京趕考的學子。”

周樂平冷哼一聲,拍案而起,“住手!”

拉姑娘踹老漢的幾人停下來,齊刷刷扭頭看向周樂平。

為首的那個,也是鬧得最歡的青衣男子放下捏著姑娘下巴的手指著周樂平,“還真有打抱不平的,你誰啊?”

外頭看著馬車的小廝聞聲趕來,識相一點兒的客人已經撂筷子跑了,掌櫃的眼看要打起來,想攔又怕挨揍,愁眉苦臉的直歎氣。

唯有祝觀良,喝茶看戲像個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