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樂平搖頭皺眉,“那還是算了,他會教我嗎?我要是學會了,對他就是個大威脅,他巴不得我斷手斷腳什麼都做不了他才放心呢。”
一古真人望向門口,無奈笑笑,“我這個徒弟啊,心眼兒沒你想的那麼壞,你怎麼就不想,他留下你其實是為了你好呢?”
“為我好?那也得看我願不願意啊,就現在這日子......我天天跟坐牢一樣,遲早有一天關出病來。”
祝觀良抱臂倚在門口,垂眸望向地麵。
一古真人寶貝葫蘆裏的藥酒被喝了個幹淨,藥酒好喝,入口苦澀但回味甘甜,不過後勁也大,周樂平嘟嘟囔囔忽然一頭紮在桌上,輕微鼾聲響起,再不說話了。
一古真人自己也喝的醉醺醺,搖搖晃晃走到門口,手在祝觀良肩膀重重一搭,唉聲歎氣,“自求多福吧。”
“我送您回去休息。”
“不用,為師自己兜兜風,清醒清醒,你也該清醒清醒了,對人家究竟什麼想頭,今後打算怎麼辦,聖人那兒怎麼交代,人家領不領你的情,這些都是問題。”
他低頭受教,“徒兒知道。”
“為師當時就算你有此一劫難,你這孩子,有時候執念是好事,但執念太過害人害己啊。”
“徒兒能處理好一切。”
“但願吧,這丫頭太剛,你總這麼看著她也不是個事兒,不找點兒什麼分散分散她注意力,她遲早練功再把自己練死。”
祝觀良送走了師傅,吩咐人去煮碗醒酒湯,推開門進去,衝鼻的酒味兒。
他師傅最拿手的就是釀各種各樣的藥酒,這些酒他從小喝到大,從一口倒到現在什麼酒都灌不倒已經過了十幾年,她第一次喝能堅持這麼長時間屬實不易。
彎腰把人抱起來,人在他臂彎裏,輕飄飄的幾乎感受不到什麼重量,以前那麼結實強壯的一個人,現在單薄的像一頁紙,怎能讓人不心疼。
周樂平更像個毫無生機的死人,頭順勢往下一耷拉,軟綿綿輕飄飄,正如砧板上任人揉捏的麵團。
把人放在床上,又捏住她手腕把脈,藥酒起了作用,鬱結之氣正在慢慢散開,待會兒再以銀針疏通就好。
周樂平嘴裏咕咕噥噥的,嘴皮子黏在一起,張開居然還吐了個泡泡,祝觀良覺得好笑,擰了濕帕子來給她潤唇,她無意識的胡捶亂踢,眉頭緊皺,叫了聲,“趙時謙。”
前麵那一大段嘟囔他一個字都沒聽清,就這三個字,她說的異常清楚,他也聽的清清楚楚。
“趙時謙......”
又是一聲,像針刺一樣紮進他心裏。
“爹......我想回家......”
祁國再好,他的皇府再好都比不上趙國,比不上她那個破破爛爛的將軍府,她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如果他現在放她走,哪怕回趙國就是死,她也一定馬不停蹄趕回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