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祝觀良的猜測是對的,礦洞坍塌的確是有人從中作梗。
在礦洞上工的人都是被判了刑的囚犯,這其中之一就有曾經意圖謀反的宣威將軍的兒子鄭禮,宣威將軍死後,聖人寬宏,赦免了其子的性命,然後宣威將軍的兒子就被帶到這裏來挖礦。
礦場令是個欺軟怕硬的人,曾經的宣威將軍兒子落在他手上當然是用盡手段想方設法的折磨。
宣威將軍的兒子,那哪是任人欺負的,當時若是把他一起賜死了倒也罷了,可既然留下了人家的性命,那就不能怪人家再起反心。
鄭禮策劃了這麼久,搞垮了礦洞,然後又設計殺了礦場令,他知道祝觀良對的事一向重視,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一定會親自來查看,到時候隻要在想辦法把祝觀良困在礦洞裏,就能利用祝觀良跟朝廷提條件了。
但他實在太高估自己身邊的人了,祝觀良的幾番盤問把人問出了破綻,有一個最先兜不住,把鄭禮賣的一幹二淨。
祝觀良把鄭禮叫到麵前,問他,他對自己所作所為供認不諱,畢竟是將軍的兒子,別的沒有,但有的是血性和不怕死的精神。
周樂平最欣賞這種不怕死的人,但是她看不起造反的人,在她看來,一個人隻有兩種選擇,要麼做個忠臣,要不就幹脆做個奸佞,像宣威將軍這樣的,前半輩子做忠臣,後半輩子忽然覺得將軍的職位滿足不了自己想要自己當皇帝的人,難搞。
造反除非是當政君王暴虐無度,殘害忠良,這種情況下造反,成敗你都是英雄,像宣威將軍這樣的,純粹是想不開。
鄭禮梗著脖子求死,“如今既然落到了你手上,那隻能算我倒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這句話她也說過,自己說的時候覺得豪情萬丈,英勇極了,但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再聽就總覺得傻不拉幾的。
她抖抖雞皮疙瘩,看向祝觀良,巧的是他也在看自己,眼神中滿是詢問。
這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要她拿主意吧?
她收回目光,老神在在的杵在那兒,裝作完全不懂他什麼意思。
不過祝觀良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直接問道,“你覺得呢?”
她就是來湊數的啊,怎麼還問到她頭上了呢?正要說不知道,祝觀良又加了一聲稱呼,“徒兒。”
周樂平咬牙切齒,咬出個笑來,“這種事我說了不算吧?”
“今天就你說了算,你說該怎麼解決?”
周樂平現在嚴重懷疑祝觀良的腦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也吃不準他非要讓自己說的原因,於是道,“本就是罪臣之子,現在又企圖謀害皇子,還弄出了這麼多命案,還殺了朝廷命官,我不知道你們祁國的律法,但在我們趙國,殺人償命,他做了這麼多,隻有死路一條。”
鄭禮不以為意,生死置之度外,這些已經不能影響到它分毫。
“好,你我想的一樣,當初聖人寬宏大量饒他一命已經是格外開恩,既然他還不知悔改,那就隻能送他上路了,那就由你親自動手結果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