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樂平心中乖巧柔弱善良溫柔的妹妹瞬間成了心機深沉,手段毒辣的蛇蠍女人,這一轉變她實在接受不了,站起來離祝觀良遠了些,搖頭道,“不可能,樂安她從小就膽小,別說害人了,就是踩死一隻螞蟻都得愧疚的哭上半天,她怎麼可能......”
“她給你下毒的時候心軟了嗎?猶豫了嗎?”
“她......”
“我知道你不願意承認,但這些都是事實。”
周樂安喜歡趙時謙,並且已經喜歡到了一種瘋魔的地步,她見不得祝觀良對別人好,誰敢阻撓她的路,必定沒有什麼好下場,皇後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她連自己的親姐姐都不放過。
“別說了。”
她蹲下來抱住自己,心亂如麻,一時竟不知道該哭該悲哀還是該恨她。
祝觀良過去輕輕摟住她,“你要是想報仇......”
“報仇?怎麼報仇?我也給她下毒?我也殺她?那不就成了姐妹相殘?我對誰都能狠得下心,但那是我妹妹,我們倆是一個娘胎裏生出來的,身上留著一樣的血,報仇?恨?我做不到。”
“那就不要去想。”
祝觀良現在自己想起來也是一身冷汗,若是他沒有教過她辨認藥材的方法,若是她沒有聞出那碗湯有問題,要是就那麼喝下去了,那他們此刻恐怕早已經天人永隔了。
周樂平從沒有一刻覺得自己活的這麼累過,好像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周樂安希望她在定州的時候就死了多好,她也想,要是那時候就死了,不必經曆後麵這麼多,也就沒有現在這麼難受了。
對周樂安,恨不起來,也沒法兒報仇,那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她忘了,周樂平在努力忘了她,盡量不去想,盡量當做——周樂安進宮之前也已經死了吧。
第二天一早,辭了齊思齊邈周樂平就要跟著祝觀良回去了,臨走前齊思特意在把士兵們都遣散之後,沒那麼多人圍觀的時候抱著周樂平狠狠哭了兩聲。
男子漢大丈夫,眼淚隻能流兩滴,哭也得哭的克製。
“將軍,你一定得活的好好兒的,一定要長命百歲!”
周樂平被勒的險些喘不過氣來,拍著它的背安慰,“啊,你放心我肯定好好活著哈。”
祝觀良眉毛快擰成麻花,上去把兩人分開,將周樂平拉回到身後,“時辰不早了,你們也該啟程了。”
齊邈拽了齊思一把,齊思擦擦眼淚,雙方就此作別,一南一北漸行漸遠。
趙將也沒敢多送,從渠縣離開後就跟他們分道揚鑣回去送複命了。
渠縣到祁國路途已經不算十分遙遠了,他們腳程不快,也就兩三天的路。
可就這兩三天,卻收到了來自聖人十來封的催命符。
“看著好像挺著急的,你做什麼了這麼急著叫你回去?”
“沒事。”
“真的沒事?”周樂平狐疑的打量他,“你來趙國的事你爹娘不知道吧?還有攻打玉門關的決定,你跟他們商量了嗎?”
他搖搖頭,“當時情況緊急,當然沒時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