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樂平本來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是想睡覺來著,可腦子裏那句“五殿下要遭殃”就反複蹦出來提醒她,剛一閉眼就被這句話驚醒,後來就清醒了,也不睡了,坐在那兒靜靜的等祝觀良回來。
敲門聲把她最後一個瞌睡蟲也給趕跑了,她起身去開門,看見祝觀良端著藥盤站在門口。
“回來了。”
她側身把他讓進來。
祝觀良怔了下恍惚有種妻子歡迎丈夫回家的錯覺。
“還......”
“我聽府裏的那些人說你要遭殃,今天進宮到底發生什麼了?”
周樂平的問把他那句“還沒睡”生生給擠了回去,他把盤子放在桌上,立馬弓著腰嘶嘶倒抽氣,“沒什麼,就是受點兒傷。”
“傷?好端端的怎麼會受傷?”
祝觀良背對著她坐下,指指自己後背,“自然是被打的,所以來找你幫我上點兒藥。”
他十分自覺,解開腰封,褪下上半身的衣服,露出一整片紅彤彤的後背來,後背上縱橫著幾十條凸起的紅色疤痕,不是鞭上,應該是用板子抽的,下手還挺重,都腫起來了,脫下來的衣服上還有斑駁血跡。
她手指在傷口周圍輕輕撫過,語氣隨意道,“還好傷的不算十分嚴重,你這是被你爹打的?”
他的身份,能動手打她的恐怕也隻有聖人了。
祝觀良不說話,算是默認了,周樂平拿起桌上的小瓶子看了看,再聞一聞,摳了一點兒藥膏輕輕塗抹到他傷口上,“為什麼打你?你爹娘對你不是一向滿意又驕傲的嗎?是不是因為我?”
祝觀良道,“與你無關。”
“當真?”
“你就別問這麼多了,我後背火燒火燎的疼。”
祝觀良身上很幹淨,幹淨的連一個細小的疤痕都找不見,皮膚好的簡直令人發指。
他不說原因,周樂平追問無果,隻好閉嘴安靜幫他上藥。
傷到一半的時候,她微微彎下腰,盯著他後腰的某一處道,“你這長了個東西。”
祝觀良手繞到身後去摸,“什麼?”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背後還有東西。
周樂平拉著他的手,帶他來到那三顆紅痣上,“好像是痣。”
三個斜著排成一排,沒有凸起,不仔細看還很難發現。
“你不說我倒忘了,你也有,橫向三個,在後腰靠右的位置上。”
他的在左邊,她的在右邊,都是三個,一斜一橫,說巧合也能解釋得通,不過他更願意相信是上天注定。
周樂平突然間臉上一紅,不由加重幾分力氣,“不用你提醒。”
“我不提醒你大概一輩子也不知道。”
她咬咬牙,“多謝提醒。”
傷口一直到他後腰下靠近臀部的位置,隻不過後麵的周樂平不好再下手,上到一半停了手,“剩下的你自己來吧。”
接著不放心又問,“真的與我無關?你去救我,還幫我勸退齊思齊邈,做了這麼多事都沒上稟,你爹不會是因為這個打你吧?”
“跟你無關如何,跟你有關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