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天,單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準人打擾,算是獨個兒待了一天,大皇妃放心不下,一早醒來就端來了早飯來叫人。
一連敲了幾次門都沒人開,大皇妃心裏擔憂又著急,叫人把門打開,屋裏空無一人,床鋪鋪的整整齊齊,一側窗戶開著,屋裏涼嗖嗖的,大皇妃放下東西,心裏沒由來的焦躁不安,忙命人去找。
下人走後她六神無主,正想著要不要進宮去看看,眼角瞥見枕頭下露出來的紙角,抽出來一看,是一封信。
信封上四個字:吾妻親啟。
大皇妃顫顫巍巍的打開信封,總共就一頁紙,開頭先表述心跡,說娶妻如此,乃夫一生之幸事,字字箴言,句句肺腑,言辭懇切,雖然令人感動,但大皇妃卻隱隱嗅到了大事不妙的氣息。
果然,不枉費他們這麼多年的夫妻,後麵的內容很快看哭大皇妃。
信上寫:江繁案是我大意疏忽,當日證據確鑿自然也有早早結案逍遙的心思,所以並未確案就蓋棺定論,以至江家九族百餘口慘死,時至今日,每每回想起來仍舊抱罪懷瑕於心不安,更因此事未能深入調查令桐城百姓於水深火熱中痛苦煎熬,被薑相有機可乘,謀逆一事我亦有無法推卸的責任,思來想去,內疚神明,如何補償都為時已晚,遂願交出兵符官印卸職自懲,唯願遁入佛祖坐下,食齋念佛自贖其罪,為因我疏忽之責慘死之人念經超度,我知此舉拋妻棄子亦令人不恥憎惡,但唯有如此才能使心安之。
枕頭底下還放著兵符跟官印,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大皇妃通篇看完腳下一軟,腦袋一空,跌坐在地上,頓了半晌沒反應,等婢女回來尋她,她才有了反應,兩行清淚落下,埋首痛哭出聲。
“你怎麼忍心......你怎麼忍心拋下我們孤兒寡母的自己離開?”
婢女拾過信一看,也跟著舉起來,“皇妃,殿下......殿下出家了?”
大皇妃捶著地,哭聲撕心裂肺,“媳婦兒不要就罷了,你連兒子都不要了,單甯,你好狠的心,你也知道自己自私,前日還抱著我說永不離開,今天留下一封信就當說自己遁入空門了,那我們算什麼?你說不要就不要,你憑什麼!”
婢女把大皇妃從地上扶起來,“要不進宮告訴聖人跟夫人吧,殿下應該沒走遠,現在追,說不定還能追回來。”
大皇妃擦幹眼淚,也顧不得此刻儀容整不整了,讓人備車,帶上信跟兵符官印就往宮中趕。
聖人早朝未下,妤夫人先看了信,看完就哭,眼淚斷了線的一顆顆往下掉,“好我的兒,就這麼走了,你讓做娘的怎麼辦?老大身體不好,他哪受得了這個苦,錯是有,錯了改了就好,又不都是他的罪,為什麼非要這麼做!”
叫來侍衛,又吩咐,“快去請你們五殿下,讓他派兵去找,無論如何也得把人給我找回來。”
侍衛提醒,“五殿下在朝中,還不到下朝的時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