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晌午被送進宮中,一直到傍晚,宮裏來人說以後小主子就留在宮裏在妤夫人膝下照顧了,不回來了。
周樂平頹然歎氣,想著讓冬至留在宮裏一段時間也好,但祝觀良回來沒見到冬至就問起來,他們之間現在的關係變得有些微妙,說不上來的怪,也別扭,周樂平不怎麼上心的答了一句,“送進宮了。”因為腦袋疼,便想跌回床上去睡覺,最好睡上一天一夜醒不來。
祝觀良卻變了臉色,“送進宮了?”
她“嗯”了一聲,不想爭論,脫掉外衣坐在床上,兩個眼皮直打架。
祝觀良追到床邊,一隻手捏著她下顎逼她清醒,“誰讓你送進宮的?”
周樂平一下清醒了,皺眉看著他,“他一直哭,也不吃奶,乳娘也束手無策,我哄不好,就想送進宮讓妤夫人看看,可還不等把人接回來妤夫人就派人來說把冬至留在宮裏了,她照顧著。”
大皇妃最後把冬至托付給她照顧,也是出於信任,妤夫人把冬至留在身邊是念想同樣也是為了這個孫子好,她就想過幾天等她傷好了看不出來了再去接冬至,可沒想到祝觀良反應這麼大,這架勢,十足的興師問罪。
“我傷著腦袋不好進宮,等過兩天傷好些了就去把他接回來。”她掀開被子鑽進去,趴在床上,臉轉向牆麵,閉著眼睛,心裏堵的難受。
“大哥臨走前托付我照顧大嫂跟冬至,現在大嫂走了,冬至我得帶在身邊,今後他就是我的孩子。”
有什麼東西從心底騰然升起,她睜開眼,抿著唇道,“我清楚。”
稍頓,又道,“你要是擔心我會對這孩子不利完全沒必要,我還不會喪心病狂到跟一個孩子過不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
周樂平轉過頭來看他,“你知道的吧?我生不了孩子。”
便不是大夫,不會醫術,這麼長時間也知道了,他們在一起多久了,可一直到現在她肚子都沒有動靜,一開始周樂平還惶惶不可終日,生怕萬一有了該怎麼辦,結果這麼久了,證明她的擔心完全是多餘。
她也查過醫書,試著自己給自己把脈,號的不準,自己也無法斷定,想著大約隻是不湊巧罷了,直到後來在祝觀良書房裏發現他也在看這方麵兒的書,找法子治療不孕症。
仔細想想,他好像從來沒在她麵前提起過孩子的事,看來應該是早就知道了,不提應該是給她留麵子,省的彼此都不好受。
周樂平也很默契的假裝不知道,一直裝到現在,本來沒什麼,但畢竟不是小事,心裏埋下了種子,遲早會生根發芽長大,這種隔閡是一輩子都揮之不去的。
祝觀良身形一僵,過了許久才道,“我不在乎有沒有孩子。”
否則也不會知道了也一直都不說什麼。
“現在不在乎,將來呢?”她反應出乎意料的平靜,“你總是需要孩子來繼承後位的,帝王家需要豐碩的子嗣,現在你不覺得有什麼,可總有一天會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