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禾揉了揉醉意朦朧的眼,看著門口那個擋住大半光線的男人忽然高舉起雙臂,大聲吼道:
“哈哈,想不到吧,那個人是夏瀾,急診科的夏瀾!”
袁藝傻了。
魏征傻了。
閆顧盼也跟著傻了。
不是因為沈春禾的這句話,而是門口的那個人……
臉色陰沉得,跟從陰曹地府裏遊了一圈回來似的。
陰森可怖。
沈春禾似乎覺得這種解釋的程度還不夠,繼續興高采烈地說道:
“嘿嘿,其實我都快忘了這個人了,直到有一天我去肯德基買嫩牛五方的時候,他突然過來加我微信……”
“我的媽呀,沒想到,我這麼有魅力,都四五年了,別人還記得我。”
“我覺得吧……這十二封情書,一點沒浪費,好歹讓人家記住我了,嘿嘿嘿……”
沈春禾繼續歪著腦袋傻笑著,門口站著的男人突然衝進來看見桌上的四個酒杯,又晃了晃所剩無幾的米酒壺,氣得他眼白都跟著紅了。
“誰讓她喝酒的?”
宋秋冉的情緒已經在很克製了。
魏征抬起手,戰戰兢兢地指了指沈春禾:
“是……是她自己要喝的。”
“那你們都不知道攔著點?”
聽得出宋秋冉的怒火已經達到了MAX值。
聽見這熟悉又極富有磁性的聲音,沈春禾這才渾渾噩噩地抬起她的腦袋,看向麵前站著的人。
沈春禾抬手就給宋秋冉的屁股來了一巴掌:
“喲,帥哥哪來的呀,屁股這麼翹?”
說著,笑嘻嘻地捏著宋秋冉的袖口,輕輕晃著:
“嘿嘿,今天我男人不在家,賞個臉唄。”
縮在角落裏的袁藝,嚇得下巴一縮,偷偷地為沈春禾捏了一把汗。
宋秋冉已經徹底沒了氣性,單手拎起沈春禾的棉襖帽子,直接提溜起她,拽著胳膊就往外走。
路過吧台,宋秋冉還不忘財大氣粗地丟了五張紅票子,說了句:
“不用找了。”
店麵角落裏,窩著的三個腦袋,看著沈春禾被拖走的淒慘背影,不免替她擔心起來:
“誒?你們說……小沈回去不會被宋秋冉罰跪搓衣板吧。”
魏征的表情顯得很是驚恐,在他的眼裏,似乎隻要跟宋秋冉過不去,那就隻有一個字:
死!
袁藝的目光緊緊跟隨著,對麵的宋秋冉一點沒客氣地把沈春禾塞進後排座位,語氣裏也隱隱地透露出同情:
“雖然講宋秋冉十有八九會舍不得,但這十二封情書吧……倒還真的不好說。”
但是,一關上車門,宋秋冉就展開了他怒氣值瘋狂轉換的過程。
他先是“啪”地一聲調低了座椅的位置,爾後用舌尖迅速掠奪著她唇齒間殘存的米酒香氣。
車裏開了暖氣,使得本來就喝了點小酒的沈春禾,熱得頭暈腦脹的扯鬆了領口,然後從褲腰那裏拽了半天,拽出一個細長的蕾絲邊的布條,隨手掛在了宋秋冉的脖子上,高吼一聲:
“來人啊,快給本宮掛起來!”
宋秋冉把脖子上的長條拉下來一看,低下頭看著迷迷瞪瞪的沈春禾。
即使身經百戰了多回,宋秋冉那不怎麼想要的老臉,還是不爭氣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