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禾的心髒明顯一抽,但卻沒有說話,靜靜地聽了下去。
“秋冉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爸爸他執意要轉到附屬醫院來的,我也沒有辦法。”
沈春禾一聽心裏不禁高呼好家夥,這個女人實在像個打不死的小強似的,陰魂不散。
而緊接著,趙陽秋又帶著哭腔,可憐兮兮的說道:
“秋冉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看在我爸爸的份上。能不能表現出對我有那麼一點點喜歡,隻要一點點就可以……”
沈春禾聽到這裏更急了,掐著大腿踢宋秋冉幹著急:
宋秋冉你倒是說句話呀,直接給那老娘們兒一步到位,讓她閉嘴。
宋秋冉似乎鐵了心的,不想跟她多囉嗦,一言不發。
於是,憋了半天的趙陽秋,又接著冒了一句話:
“我知道你還在生氣,爸爸那天跟你說的事情,但是你也清楚,他最近情況很不好,說不定哪天就突然走了……”
那天!哪天?
沈春禾就知道這個綠茶女二一出場就鐵定沒啥好事。
她也十分清楚,故意接通她打給宋秋冉的電話,就是明擺著給她氣受的。
她沈春禾要是衝過去找趙陽秋理論,十有八九是奔著“上當”這兩個字去的。
但小沈已經不想再忍了,宋秋冉和她都說得那麼明白了,她竟然還鍥而不舍地拽著宋秋冉不撒手。
還真是堅如磐石,穩如泰山地,像條賴皮蛇似的,纏著老宋頭。
不忍了不忍了,沈春禾一時半刻地都受不住這個氣,給帶教老師請了個假,便馬不停蹄地奔向附屬醫院。
昨天下了那樣大的雪,道路全都凍上了,熙熙攘攘的馬路上,堵了大半,而先前在家還十分淡定的沈春禾,這時候開始在腦子裏一遍一遍地過濾著趙陽秋的那些話。
昨天趙敬安還在雪地裏光著腳踩雪,今早六點多就在附屬醫院的加護病房裏待著了?
連夜轉院,就為了讓自己的女兒一大早的,跟宋秋冉說這幾句令人添堵的話?
沈春禾怎麼想怎麼不對。
要麼就是趙敬安父女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過來給宋秋冉添堵的,要麼就是宋秋冉……
壓根兒沒跟趙敬安說,他已婚的事實。
沈春禾低下頭,頭靠在布滿水汽的玻璃上,皺起了眉頭,細細地想著。
然後,攥緊了拳頭。
很大可能,以宋秋冉的性格,他就沒有跟趙敬安提過結婚這件事。
所以,才會有趙陽秋趁著她父親生病,一次又一次地要挾著宋秋冉。
可真是好一壺西湖龍井!
沈春禾咬牙切齒錘了一下坐墊,把前頭焦躁地等著放行的司機師傅,猛然嚇得一激靈。
緩慢移動的車速,著實讓沈春禾有些惱火,她讓司機靠邊停下,剩下的兩公裏,沈春禾決定:
就算騎共享單車摔死,也要立刻馬上地趕到附屬醫院去。
有人明目張膽地要搶她老公,這哪裏能忍。
但當她騎了一個多小時,在滑溜溜上凍了的柏油馬路上,跌了不知道多少次,帶著一頭發的冰碴子,和一後背的汗,坐上前往腫瘤內科的電梯的時候……
門一打開,沈春禾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湧。
還是那個一貫冷若冰霜的宋秋然沒錯,但他的身前卻有一個特別討厭的女人,哭哭啼啼地在訴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