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微越是這麼善解人意,夏之季就越要繃著。
不能把自己不好的一麵給她看。
因為他知道,彼此心裏都不好受,他寧願花微哭出來,拽著他的衣領質問他。
“你不是說,你要和我永遠永遠在一起的嗎!”
“你不是說,我們會有很長很長的未來嗎!”
是呀,當時花微以為自己逃不過爆炸,夏之季有這麼安慰她,但是現在呢?是自己這個不中用的身體食言了。
“好吃嗎?”
花微突然湊過來問。
“好吃!花微做的芋頭糕,是全世界最好吃的東西!”
然後花微便開心地笑了,湊過去討親吻。
以前兩人結婚後,甜膩的不行。
幾乎每天早晨一個早安吻,睡前一個晚安吻,出門的時候,花微還會說:“老公,我會很快回來哦。”
然後討個出門吻。
但是自從經曆了這些事之後,兩人起初連見麵都困難,更別說接吻了。
“那……為了獎勵我,親我一下。”
夏之季卻微微扭過頭去,說:“嘴上都是芋頭糕,親的話要弄你臉上了。”
“那就我來親你!”
花微又湊過去,想親夏之季的臉頰。
還是被夏之季躲開了。
“醫院都是細菌,你吃抗排斥藥的期間要避免被細菌感染,多注意些。”
“你……不想我們倆再有什麼親近的接觸嗎?”
夏之季喝了一口水擦幹嘴,沉吟片刻,說:“我覺得這樣的我很髒……”
肺癌,總能讓人覺得咳血、來回地咳嗽是一件很髒,讓人遠離的事。
花微猛地站起來。
夏之季以為花微生氣了。
他趕忙說:“花微,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戴個口罩。”
他這麼說著,拿了一旁的口罩,期間因為太心急,還忍不住咳嗽了兩下。
青年的眼神還像少年般的赤誠,因為已經沒有化療的必要,所以隻要他不疼痛不咳血,再排除那異常瘦弱的身體,隻看臉,尤其是隻看帶著口罩掩去一部分蒼白的臉,夏之季還算個正常的人。
“可以了,可以了!我戴了口罩。”
花微卻沒說話,收拾了碗筷去醫院的水房刷。
夏之季手指互相攪在一起。
“完了,花微生氣了。”
他喃喃自語。
然後門又被推開,花微將碗盆刷洗幹淨,放到一旁,又在夏之季身旁坐下。
夏之季完全不知道說什麼。
他小聲地說:“別生氣,吃抗排斥藥,可不能生氣的。”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說……”
“說話就把口罩拿下去吧,省的我聽不清。”
夏之季點點頭,摘了口罩說:“別生氣。”
但是下一刻,花微就突然親了上來,還直接吻住他的嘴。
瘦弱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花微的重量,他倆直接躺倒在雪白的病床上。
“花……”
就那麼一下,比蜻蜓點水隻重那麼一點點。
花微就錯開頭,問:“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有權利親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