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季覺得好氣又好笑。
花微卻說:“那病又不傳染!”
她絕口不提“肺癌晚期”四個字,她說不出口。
“那好吧,親都親完了,該起來了吧?”
花微卻撒嬌,道:“我自己的老公,抱抱怎麼了?”
但是下一刻,卻很緊張地問:“我壓的你難受是不是?”
“沒有……”
“那就讓我抱抱你吧。”
夏之季沒再說話,算是默許。
病房的溫度被調控的剛剛好,花微就趴在夏之季的身上,為了避免真的壓到他,後來就光上半身輕輕壓著他。
兩個人難得這麼和諧融洽地趴在一起。
就算是緊緊依偎著,對花微來說也是幸福。
夕陽西下,屋裏沒掛簾,因為顯得陰沉,氛圍不好。
花微攥緊了夏之季的衣服,等到有些困頓的時候,她怯懦地問了句,“老公……不、夏之季,我有點怕。”
夏之季隻是攥緊了花微的手,又拍了拍。
“你說,真到了那一天,我要是怕的受不了,怎麼辦?”
夏之季想了很多話,誰都知道“那一天”指的是什麼。
不過就是熬不下去,撐不住了,一個死而已。
夏之季抿著嘴,他雖然躺著,整個人也有點飄忽,明明沒吃藥,卻感覺有點困,胸口也不那麼難受了,可能是花微在旁邊的緣故,病魔也給小小的退讓吧。
“夏之季……你會怕嗎?”
花微問的還是弱弱的。
似乎她才是那個病弱到要死的人。
聲音略微嘶啞。
夏之季聽後吞了口唾沫,沒說話。
他會怕,如果孤身一人,他無所謂!
最怕的就是,有了心愛的人,心愛的人還很愛你的時候,這種離別,他最怕。
花微等了一會兒,翻了個身,沒壓著他,而是徹底縮在他懷裏,頭埋進他的頸窩。
“夏之季……我其實好怕……”
“我知道。”
“我怕的要死了,就像心沒了似的,第一天剛得知的時候,我怕的忘了自己,也不想吃藥,甚至覺得你受了什麼罪,我就要和你受同樣的罪。”
夏之季眼眶紅了,但沒哭。
“我知道……”
“但是我不能把自己交給恐懼。”
花微又縮了縮,問:“你冷嗎?”
夏之季搖搖頭,“我不冷,我給你蓋上點吧?”
花微卻覺得夏之季裸露在外麵的皮膚滾燙滾燙。
“你發燒了!?”
花微想起來,夏之季卻一把按住她,“就這樣,我們抱會兒休息會兒。”
“可是你發燒了!”
“正常的現象……”
花微愣愣地看著他,這麼近距離,從頸窩往上看他的臉,才發現他的臉蒼白的可怕,連下巴都比以前尖很多。
她的心更疼了。
“我真的害怕了,夏之季,我真的好怕。”
她忍不住把臉埋的更深,最後得到了夏之季輕拍脊背的安慰。
兩人小睡了一覺,花微就拿著飯盆回去了,研究轉天做什麼,後來她想,不如做梅子蛋糕!
丘秋和段奇風也是非常支持,想要什麼就給買什麼。
等花微再拿著蛋糕來到夏之季病房門口的時候,病房沒關,從裏麵流出更多幹嘔的聲音,聽的花微心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