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不難懂,厲慎行聽明白了。
他也沒有直接開口,反而主動邀請道:“還是一起下去抽根煙吧?”
誰知道,厲謹言卻搖了搖頭:“戒了。”
厲慎行愣了愣,繼而笑著揶揄道:“戒煙?你也這麼怕死?這東西哪是那麼好戒的,一旦犯起煙癮來,抓心撓肝,口苦頭暈!”
“怕熏到老婆。”
厲謹言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厲慎行砸了咂嘴,沒說什麼。
“那就在這裏說吧。反正,人都死了,我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厲慎行站在原地,一手插在褲袋,露出一貫的傲慢表情,隻是眼神裏多了一絲猶豫。
“在這之前,我媽不是一直懷疑老頭子在外麵養女人嘛?我就找了許誌海,向他打聽消息。
他呢,一開始當然不肯說實話了,畢竟跟在老頭子身邊這麼多年,覺得不能背叛自己的老板,這也是人之常情。
後來我想了想,既然威逼不行,那就利誘吧。
許誌海不是一直跟老婆分居兩地嘛,孩子也不小了,我就拿出一套房子來,直接拍到他的麵前,隻要說了,就歸他了。”
一股腦兒地把當時的情況說出來,厲慎行也歎了一口氣:“連一分錢都能難倒英雄漢,何況是北城的一套房子呢?”
厲謹言總算是聽明白了。
他有些愕然:“慎行,你居然用這種方法?”
厲慎行撇了撇嘴:“是啊,我承認我的做法不怎麼光彩,可當時不是情勢所逼嗎?
老頭子花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萬一真的在外麵金屋藏嬌,還要離婚,我們母子三個人以後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他振振有詞,並不覺得自己真的做錯了,充其量,也就是在方式方法上存在一些問題罷了。
再說了,無利不起早,沒有好處,人家憑什麼交代出有用的信息。
“然後呢?許誌海得到那套房子了嗎?”
厲謹言想了想,也知道現在不是去責怪厲慎行的時候,還是先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更重要。
“拿到了啊,我還不至於為了一套房子就跟他扯皮吧?”
厲慎行一臉坦然:“他第二天就樂顛顛地去過戶了。我當時還想著,應該過不了多久,許誌海就會把老婆孩子接過來了,一家團聚。哪知道……”
他一攤兩手:“你看,累了半輩子,就為了能夠在北城買套房子,全家落腳。結果呢?
所以,我剛才才說,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老話說得還是有道理的,君子不和命掙……”
厲謹言打斷他的長篇大論,試著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這房子最後寫的是誰的名字?”
愣了一下,厲慎行恍然大悟:“你是懷疑,許誌海的老婆想要吞了這個房子?哎,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露出比他還驚訝的表情,厲謹言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想多了,我並沒有那個意思。許誌海的老婆在老家照顧公婆,撫養兒子,她哪來的這個本事?”
“那你是什麼意思?”
厲慎行更糊塗了。
“隨口問問而已,畢竟現在沒有其他的線索,而且我們也不知道這一次的車禍到底是意外,還是另有隱情。”
說來說去,厲謹言也沒有更多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