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要實在喜歡,我再去買一隻給您?”
“到底不是那一隻了。”季老爺子歎了口氣,搖搖手,“罷了。你自小性情薄涼冷淡,又怎麼會懂這些呢。”
“母親死的那年,是您告訴我,不用難過。緣分盡了的時候,強求沒有任何意義。”源柏寒眼神淡淡,像是是個情感缺失的人,不懂歡樂,也不知悲傷。
這一瞬間,季老爺子也不知道自己這些年的教育究竟是對是錯。
當年他被女兒的死訊蒙蔽了理智。一氣之下,把源家最醜陋黑暗的一麵揭露在外孫麵前。
可他忘了,自己的孫子再是早熟也才十歲而已。他把外孫從源家接走撫養,直到他成年了才送回源家。雖然如願離間了外孫和他爸爸的父子情,卻也讓外孫失去了很多尋常人該有的一些感情。
說到底,是他當年意氣用事,太過一意孤行了。
季老爺子撫著腿上的羊毛毯,把手裏的結婚申請書遞了過去,“算了。你的人生,還是你自己做主吧。”
源柏寒詫異地看了眼外公,但到底沒拒絕,沉默地接過手。
……
或許是季老爺子的出現起了作用的。那天一直到入睡前,陶慈都沒有接到源少的電話,讓她去那見鬼的家庭宴會。對此,她很滿意。
隻是兔子的事情解決了,眼下工作的煩惱就來了。
投遞了十幾份簡曆,都石沉大海。可見丁雪純對她的通殺令依舊有效。
不願在家裏幹等,陶慈決定出門碰運氣。丁家勢力再大,也隻能影響一些中大型的公司企業。很多民營小商鋪還是很缺人手的,就是待遇不會太好。
這天,她剛走了一條街就有烏雲襲城。傾盆大雨,轉眼說下就下。
摸著口袋裏為數不多的零錢,她舍不得打車,一鼓作氣地衝進雨幕裏。初秋淋雨有些冷。她狂奔在大街上,隻想快點回家洗澡,對跟著她跑了一路的黑色布加迪視若無睹。
“源少,不請陶小姐上車嗎?”陳助理實在不懂boss怎麼想的。這時候把陶小姐請上車,把人送回家不是最容易博得女人好感嗎?
源柏寒看著窗外的女人,運動服滿是泥濘,白皙的臉上全是雨水。她越是狼狽,他心裏的怒氣就越盛。
陳助理不清楚,他卻看得很明白。在他發現她的那瞬間,她也是看見他的。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跑來和他打招呼,要搭順風車。
他精於算計,卻也有自己的傲氣。再費盡心機把她綁死在自己的船上,她若一味撇清關係,他也不會多管閑事。
他源柏寒,從來也不是個多熱心腸的人。
車停在紅燈口,陳助理再次請示,“源少,是回公司,還是繼續跟著?”
“回去吧。”他緩緩靠回了椅背,閉上眼。一會兒還有個會議要開,而他已經浪費了十分鍾的時間在她身上。
此時,陶慈已跑到十字路口,包裏的手機卻忽然震動起來。
“喂?”
“阿勇出車禍了!小慈,你快過來!”養母的聲音明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