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宋家大丫頭死了,他的外孫有多瘋狂與頹廢,他一一目睹。他花了那麼多的心思與力氣,把他的外孫從絕望的深淵裏拉上去,就是希望他能好好的過新生活,學會愛人。
他以為陶慈的出現,會是個轉機,誰知陶慈不僅不能給外孫帶去平靜幸福的生活,反而把外孫攪入了一件又一件麻煩裏。她的出現,不僅擴大了外孫與那私生子賀羽生的矛盾,甚至連外孫好不容易拋棄,隱藏在骨子裏屬於寒狼的暴虐之性再次蘇醒。這不是一個合格的企業家該有的品質。
陶慈靜默,任由他一次次在她的傷口上撒鹽,直到他把話說的差不多了,才揚起菲薄的唇瓣,譏諷的笑道,“這麼說來,還是我辜負了季上將對我的希冀了。不能扮演好一個完美的替身,替丈夫排憂解難。”
她笑言譏諷,眼底滿是悲涼。這就是她的婚約的本質,誰都看得清楚,唯獨她沉溺其中。要不是她有這麼點替代品的價值,隻是區區一個賀羽生前女友的身份,源柏寒又陶必娶她?
陶慈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憐。淪落至此,都還要聽人抱怨她替身當的不夠好的話。
季戰憊陰沉地看了她一眼,眉峰裏緊蹙的威壓盡顯,“陶小姐,你不用不甘心。嫁給我外孫,該得到的,你一樣都沒有少。現在撥亂反正,就算和我外孫離婚,也同樣不會虧了你,而且你弟弟這輩子都能前途無憂。”
陶慈坐著,紋絲不動,心裏卻是百味交雜。季上將這話,再明顯不過,既是利誘,也是威脅。她順從他的安排,和源少離婚,會有贍養費,而她那個在軍校念書的弟弟,將來工作也不用愁苦。
她若不順從,她和她弟弟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良久之後,她漠然出聲,“季上將,我會離婚的。離婚,對誰都好。這一點我很清楚,不用你和我一一分析。你與其在這裏和我做思想工作,不如和源少談談吧。隻要他放手,離婚協議的簽字,我隨時都能簽。”
季上將被她不溫不冷的態度一噎,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孫子那,如果他有辦法,又怎麼可能跑來和她廢這些話。可她說的,也不錯。
良久,他才揉了揉眉心,歎道,“我外孫的脾氣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我若說離婚,他隻會反抗的更厲害。如果你是真心要離婚,我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
“什麼?”陶慈眼中墨色重重。
季戰憊頓了頓,正要開口,前麵的司機突然開口警示,“季上將,後麵有一輛車跟了我們一路。要不要停車,問問?”
季戰憊蹙眉,對著下屬,他火爆的脾氣壓不住了,厲聲道,“不用,老子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東西,連老子的車子都敢盯!”
“是。”
季戰憊吩咐後,轉頭看向陶慈,把他所謂的“明路”簡單交代清楚,確定陶慈聽懂了,冷硬的眉角稍稍軟化下來,“陶小姐,你是個聰明的人。我相信,你不會聰明反被聰明誤吧?”
陶慈知道他是怕自己陰奉陽違,涼涼一笑,“季上將,我不是個聰明的人。我若聰明,又怎麼會讓自己淪落到這樣的地步?我所圖,不過是安生兩字罷了。我希望,過沒有人打攪的生活。”
“這一點,我可以保證。”季戰憊點頭,“隻要你按照我說的,不見他,不聯係他。就算我外孫回國了,我也能保證他不會出現在你麵前,打擾你。”
陶慈點頭同意,然後說,“如果季上將沒有其他的事情,這裏可以放我下車了。我還有事。”
季戰憊看了看這裏,比較荒涼,不好打車,問道,“你去哪裏,我送你一程。”
陶慈沒忘記自己飛機票都是找顧佳燕借的,現在的她能省一分是一分,當下也不扭捏客氣,直接報了和韓其寧約好的地點。
季戰憊一聲令下,司機會意,車子掉頭行駛,朝著陶慈說的地方開去。
此時,原本跟在他們車後,一路從機場開到城郊的一輛麵包車也一個掉頭行駛,繼續跟蹤。車上的司機,帶著墨鏡,一手操作方向盤,一手拿著陶慈的照片,在打電話,“是。從機場出來的。我一路跟著。隻是,她的車突然掉頭了。”
“蠢貨!早叫你下手了。你非要等她下車幹什麼?你一路跟了這麼久,現在被人發現了吧?等她一會到了市裏,那麼多人,你更沒有下手的機會!”
“可是車上不隻她一個人。我隻答應你,撞死她一個人。”
“好。她一條命,我花50萬買的。現在,我給你100萬。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把人給我弄死。多出來的錢,算我買那個司機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