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我的事情,辦了吧?”
“嗯。”
“她怎麼說?同意了?”
“嗯。”
“太棒了!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林語興奮的聲音傳來,“你放心。我想開了。以後我會好好工作。不會再想過去的那些事情。我們以後都好好的,和小時候一樣。好不好,哥?”
這一聲“哥”,總算讓他僵硬的麵容扯出了一絲笑意。
韓其寧輕輕的嗯了一聲後,又道,“我希望你知道。就算你這輩子隻能姓林。在我心裏,你都是我重要的妹妹,韓以靜。”
對方頓了頓,過了一會,才柔聲回答,“好。我知道的。”
他笑了笑,掛斷了電話,整個人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
從電視台節目播出的當夜,他接到林語的哭訴電話起,他就知道,這一次,他隻能委屈陶慈了。
因為,他欠妹妹的,實在太多了。
賀羽生在看見丁夫人的來電時,第一個反應是掛掉。
從前,她經常打電話做說客,要他各種哄丁雪純開心,時不時插手他們的夫妻關係。
現在,丁雪純死了。她依舊不依不饒地打各種電話,要他替她女兒報仇。
他所剩不多的耐性幾乎要被耗盡了。要不是丁雪純還在頭七,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絕,他真的會掛斷,而不是接聽。
然而,當他聽見丁夫人張皇失措地說丁國豪中風時,一個想法從他腦海一閃而過。
他用最溫和,穩定人心的聲音說,“媽,不用擔心。我馬上來。”
把工作事宜簡單的交代給助理後,他就飛車趕往丁家。
剛好他到丁家時,私人醫生已經診斷完畢,準備走了,整個房間裏隻有丁夫人一個人守在丁國豪的床邊。
聽見開門聲,丁夫人一下子把視線轉到了門口的人身上,不等他開口問,就先哭哭啼啼地喊道,“賀羽生啊,這可怎麼辦?雪兒剛走,她爸,她爸就這樣!”
他輕輕關上門,緩緩踱步走到屋內,在床邊坐下,眉目平和沉穩,低沉溫柔的嗓音自唇角溢出,“媽,爸是怎麼了?醫生怎麼說?”
“之前,我聽你的話,沒把雪純的事情告訴他,怕他受不住。結果,我今天不過是走開一會會功夫。丁利豐那個混小子就嘴碎地居然跑來問老丁,雪兒什麼時候辦喪,吃酒席!你說說,老丁剛做完手術,能不被刺激嗎?”丁夫人那個氣呀,邊哭邊咬碎了牙,“醫生都說了,他這是年紀大了,還天天為了公司裏忙的身體就被掏空。惹了一身病,卻不好好養身,現在情緒波動太大,一下子邪風入體,怕是……難治了!”
“這麼嚴重?”賀羽生劍眉微攏,不太相信地靠近丁國豪輕聲喊道,“爸?你還好吧?能聽得見我說話嗎?”
“嗚,嗚,嗯……”丁國豪的眼睛不複往日的精光,暮氣沉沉的。口舌歪斜得連話都說不清。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看他這幅這樣,丁夫人剛止住的眼淚又忍不住留了下來,“哎呦,這是造了神孽啊!雪兒沒了,老丁又出了事,我一個婦道人家,無依無靠的,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跟著去了算了!”
丁夫人的話在賀羽生的腸子裏滾了再滾,等算盤的打好了,他雙眸驀地一緊,身子微微前傾,雙手扶在她的肩頭,軟言寬慰,“媽,你別這麼說。爸隻是病了,遲早會好的。你要想不開,跟著病倒了,誰照顧爸?你不要說你沒有女兒,無依無靠,你還有我這個兒子啊!
我自幼喪母,我爹……你也是知道的。和雪純結婚後,你們二老對我們的關懷,我一直謹記在心。所以,私心裏,我也一直都把你們當做親生爸媽看待。現在你這樣,我也難受。”
丁夫人聽了這番話,心裏頓時暖了不少,擦了擦眼淚,“好孩子,媽知道你孝順。”
“所以,媽,這個時候你更要堅強。千萬不能讓有心人趁機而入。”他目光堅定,直直看著丁夫人。
丁夫人愣了愣,有些意外,“有心人?什麼有心人?”
“媽,你想想,爸剛做過手術的事情,丁利豐能不知?他知道了,還跑去說這些,不是存心要逼死爸嗎?”
“這……”像是被巨石擊中,丁夫人臉上頓時煞白如紙,眼神飄忽滿是不敢置信,“這不至於吧?他再是混賬,也就沒腦子,嘴巴快,有點好吃懶做,人倒心腸不壞。不至於藏了這樣的心思。”
“媽,知人知麵不知心!畢竟,他可是榮春集團股份第二多的人,也是爸的堂弟!以前,有雪純在,他沒起歪心思正常。現在雪純不在了,爸若走了。你又從來不管公司裏的事情。榮春集團可不就是他一個人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