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儒江被侍妾的溫柔小意奉承的心頭一陣舒坦,加上她又用的是這般商量的口吻,黎儒江自然是讓她繼續說。

“老爺可知道‘雲且留’?”侍妾沒直接說是什麼事,反而先這麼一問。

黎儒江抬眼奇怪的看她,“不過是家客棧吃飯的地方,怎麼了?”

侍妾附在他耳邊,低喃了幾句。

“你的意思是說,這‘雲且留’,背後的東家是洛王?”

如果東家是旁人,黎儒江頂多誇個生財有道,可這人若是換了洛王……

黎儒江心中頓時有種超脫控製的感覺。

侍妾還在一旁繼續點道:“不僅如此,老爺,你再瞧瞧這店名。”

店名?雲且留,雲且留,雲、且、留!

黎儒江頓時睜大了雙眼。

昔年雲夫人的事,鬧得京城皆知,這侍妾自然也是知道的。

對於當年之事,黎儒江其實並不讚同黎皇貴妃的做法。身為男人,自然是懂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這個道理,何況那時沈詹對雲留是那般的情意深重。情濃之時陰陽兩隔,這可不就成了心尖的朱砂痣、回憶的白月光了嗎?

雲且留他自然是注意到過,但是並沒有往這個店名上去想,加上了解過後知道東家姓雲,而且當年又宣稱雲夫人無甚親友,故而也就沒有多想。居然任它這般發展到如今的規模。

原先不知道是一回事,可是現在知道了,黎儒江自然不會讓他那個好外甥繼續擴充自己的勢力。

雲且留?嗬,這麼多年還記掛在心上,這日後若是奪得大寶,還會讓黎家的女兒坐上後位嗎?

“你可真是爺的解語花,幫了爺的一個大忙。”黎儒江捏著侍妾的下巴,盯著那張風韻猶存的麵孔,神色不明的笑道。

侍妾被捏的下巴一陣疼,聞言柔柔和和的展眉道:“能為老爺分憂,是妾身的榮幸。”

手指一鬆,下巴得到了自由,但是她並沒有挪動位置,隻是從被迫抬起下頜,轉為怯懦的垂首。

她那一副謙卑恭順的模樣讓黎儒江甚為滿意,道:“好,你有這個心,爺甚是欣慰。放心,日後自會給小十尋個好親事。”

黎十姑娘是她的親生女,如今隻有六歲。黎儒江的女兒有十多個,她的小十不是嫡出、又不是最小的,排在中間不上不下,自然得不到多少寵愛,這親事當然也是輪不到什麼好的。

侍妾一臉的感恩戴德跪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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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囡被雲哲好生勸過後,雖然還不怎麼搭理他,但態度也不像之前那般,已經有所軟化。然後,沈詹又花了不少功夫,才哄得小姑娘重新甜甜的喊他“阿爹”。

“不生阿爹的氣了?”沈詹曲指彈了彈阿囡光潔的額頭,佯裝被傷害到的模樣。

阿囡抱著沈詹的胳膊,無辜的睜著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阿爹,阿囡乖乖,才不會生阿爹的氣。”

沈詹捏了捏阿囡嬰兒肥的小臉,話語間滿是寵溺無奈,“你呀。”

“阿爹,我不喜歡那個黎海寧,能不能不讓她住進我們家啊?”阿囡仰著小臉央求道,一雙像極了雲留的眼睛祈求的看著自己,沈詹下意識的就要軟聲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