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堇見秦修翰麵露動容之色,卻始終不予表態,不由輕輕推了推他:“殿下覺得堇兒說的可對?”
秦修翰沉吟道:“若是發動政變,我便會是不忠不孝之人,將來如何麵對秦氏祖先?”
“殿下何不想想陛下是如何對您的?您一心想要忠孝兩全,可陛下的心裏卻是從未給您留過位置。”白芷堇繼續煽風點火。
秦修翰依然沉默,緩緩地低下了頭,滿是猶豫之色。
白芷堇見狀,聲音微沉:“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殿下,您可要三思清楚,機會稍縱即逝,一旦陛下立了遺詔,或者下了旨意廢儲,一切可就失了先機了。”
“我考慮一下。今晚你先休息,無需等我,我去書房與眾謀士商議一番。”秦修翰起身道。
白芷堇點了點頭,起身將秦修翰送出了寢殿。
她相信權力至上的秦修翰一定不會讓她失望,隻要秦修翰按照她所希望的那樣去做,她所期待的南秦內亂,便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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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修翰回到書房,立即召集所有的謀士商議此事。
眾謀士得知秦修翰的處境與情況,紛紛皺緊了眉,滿臉凝重。
雖然知道主子的太子之位危機四伏,卻不曾想竟然隻是一場假象,皇帝根本沒有想過要把皇位傳給主子。
如此一來,他們的榮華富貴豈不是也是一場鏡花水月?
秦修翰見眾人不說話,頓時沒了耐心:“怎麼,知曉你們的主子要倒台了,一個個變成啞巴了?還是說在心裏琢磨著另攀高枝?”
“屬下不敢。”眾謀士道。
秦修翰沒有說話,目光就這麼淡淡地掃過眾人。
“我等皆是與殿下盟過誓的,絕無二心。殿下若是不信,我等願以死明誌。”一個名叫擒虎的謀士出聲表態,亮出手腕上的一道盟誓刀疤。
擒虎是這些人之中為首的,心思縝密,行事穩健。
“我若是不相信你們,又怎會帶你們入東宮。”秦修翰道,“隻是眼前形勢危急,於我十分不利,你們若是想離去,我可以派人送你們離宮。”
眾謀士見狀起身,跪地,恭敬齊聲道:“屬下誓死效忠殿下,願與殿下共生死!”
秦修翰麵色鬆動幾分,離開位置,主動上前,扶起最前麵的擒虎。
“既如此,我們便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將來我若是有幸登位,爾等皆是我朝功臣,定會對爾等論功行賞。”
“謝殿下。”眾謀士道。
一個較為年輕的謀士站了出來,道:“若是按殿下所言,您的處境確實十分危險,屬下有一計,還請殿下定奪。”
秦修翰點了點頭,重新回到位置上,緩緩道:“但說無妨。”
這個謀士名叫啟亮,剛剛年過二十,家中經商,在當地算個小首富。因被貪官誣陷,全家被冤死,隻有求學在外的他逃過一劫。
啟亮回到家鄉,發現家人盡數被斬,於是到處托人找關係,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依舊投訴無門。
隻身來到京城想要告禦狀,奈何已然成為身無分文的人。
絕無希望之下,他遇到了眼前的秦修翰,是秦修翰推薦他去刑部找羅孚告狀,並且給了他一點碎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