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國那家子,都敢駕車直愣愣去撞厲晉遠,難保他們不會對林建民下手。血濃於水的親哥哥,在他們眼裏,還不如一遝人民幣更親!
電話被許秀潔搶過去,尖利的聲音猶如一串連珠炮,劈裏啪啦蹦出來:“林甘藍,小嬸勸你一句,看清形勢。你爸這會兒在我們手上,所以,你得聽我們的!隻給你五秒鍾時間考慮,到底要不要約個地方見麵?不然的話,你爸會怎麼樣,我也不敢保證。”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了。
林甘藍攥住電話的手發抖,幾乎克製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你們這是綁架,是非法拘禁!我可以報警的!”
許秀潔笑了笑,聲音陰寒:“去呀。別拿警察嚇唬我,除非想你爸完蛋。”
她刻意規避了“死”這個字,打電話之前就深思熟慮過,把每一句話都仿佛斟酌了,哪怕林甘藍真的不顧父親死活報警了,他們也可以辯稱是為了更好地照顧大伯,把這樁事歸在家庭糾紛放範疇。
林甘藍不傻,三兩句就猜出了他們的打算,可她沒有解決辦法。林建民在他們手上,她就隻能服軟。
她拿眼一掃,看見對麵的咖啡館正準備開門,視線從招牌上的字滑過,硬邦邦地講:“安泰路這邊的‘遇見’咖啡館,能找到嗎?”
“放心吧,我們又不傻,叫個出租車就成。你最好早點過去等著,別指望我們會等你。”許秀潔利落地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忙音,林甘藍的心一片空蕩蕩。
好像她獨自在白茫茫的雪地裏行走,往四麵望去,除了皚皚白雪,就是自己的腳印。無論她再怎麼努力,都走不出困境。
厲晉遠大致猜到了這通電話的來由,雙眼直視她,溫熱幹燥的指尖滑過她的耳廓,執起一縷碎發別在了耳後。
他淡淡開口:“走吧,咱們先去等著。”
林甘藍渾身無力,吸了吸鼻子,忍住落淚的衝動。
見她沒動,厲晉遠抿著薄唇,緩緩講:“一輩子幾十年,糟心事多了。隻要人活著,天就塌不下來。”
他的語氣很沉,不似朋友圈流傳的那些心靈雞湯,林甘藍相信,他一定是遇到過什麼事,自己悟出了這道理。
“行了,多大點事。就算天真塌下來了,我比你高,先頂著,可以了吧?”厲晉遠不擅長安慰,見她還是沒動,有點不耐煩。
一絲緋紅漫上臉頰,林甘藍聲如蚊呐,弱弱地講:“我……我剛太激動,腿抽筋了。”
下一瞬,她的腰間覆上了一隻溫熱的大掌,緩緩扣緊。厲晉遠讓她的手搭在肩上,半扶半抱著往外走。
她垂頭,白皙的俏臉更紅了,像是熟透的番茄,隨時能擠出汁水,囁嚅道:“那個……這姿態不太好吧,別人看見了還以為咱們倆……”
“林甘藍,你真麻煩。”
厲晉遠兩條濃眉皺到一處,懶得聽她廢話,徑直把她扛上了肩。
林甘藍隻覺一陣天旋地轉,雙腳就離了地,她拽緊了厲晉遠的衣領,既怕他把自己甩了下去,又覺得難為情。
“厲晉遠,你又犯病了是不是?”她佯裝發怒。
可厲晉遠不吃這套,大步流星地過馬路,走得虎虎生風。
他譏嘲一笑,擲地有聲:“林甘藍,你再嗶嗶,信不信我當街吻你?演個現場版!”
“你……”林甘藍的臉一路燒到了耳根子,斥道,“你個色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