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晉遠:“易俠,你仔細看一看,他和那天晚上看見的凶手像不像?”
易俠皺眉,看了片刻:“可以讓他站起來嗎?我那天隻看見凶手站著的樣子,沒看過他坐下的樣子。”
厲晉遠通過對講機,通知了林甘藍。
下一刻,他們便看見林甘藍起身離開了位置,走到段成誌麵前拎住他的衣領,把他往上提。
她在永南基地集訓了幾個月,身體素質大有長進,力氣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語,竟然一把將段成誌拉了個趔趄。
他慌慌張張站穩身體,厭惡地掃了林甘藍一眼:“身為警員就可以對嫌疑人使用暴力嗎?嗬,小心我曝光你,投訴你!”
林甘藍不經意地瞥一眼落地玻璃,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她知道厲晉遠就在外麵。
她定了定心神,冷笑:“段成誌,光說不練假把式,有本事就投訴我,曝光我!但現在,你歸我教訓!”
說著,她揪著段成誌的衣領把他扭轉了角度,幾乎完全背對玻璃窗。
這一下,易俠終於認出來了,拽緊厲晉遠的手腕:“就是他!我那天晚上看見的人就是他!”
厲晉遠擰眉:“你確定?”
易俠猛點頭:“我百分百確定!”
他指引厲晉遠瞧段成誌的左手:“你看,他的左手尾指有傷,恰好是我那天晚上看見包紮過的地方。”
耳機裏,林甘藍也聽見了易俠的聲音。
她倏地放手,任由段成誌忽然失去重心跌落椅子。
回頭,林甘藍笑容詭異,如同麵具凝固在臉上,看得段成誌心髒猛然一跳。
她的一雙紅唇似乎有魔力,吸引著段成誌注意它一開一合:“段成誌,你完蛋了。你以為我們沒有證據是吧?嗬!”
最後這聲輕笑,將她的鄙夷顯露無疑。
段成誌額間沁出了一層冷汗,但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她不過是在使詐而已。
“我製造了一個完美的犯罪計劃,哪怕他們抓到了我,但依然沒證據可以定我的罪!”
對麵,林甘藍已經說開了。
“其實真正的死者是小馬,你引誘厲晉遠當晚去你的房間,並且使用迷香將他迷暈,又故意調整了房間裏的掛鍾,做了這麼多,其實隻是為了讓監控視頻證實厲晉遠‘消失’了兩個小時,以便匹配你製造的作案時間,是吧?”
段成誌緊抿了唇,不說話。
“為了讓大家相信那具屍體是你,你不惜切下了一根左手尾指,故意丟在距離屍塊不遠的位置,是吧?殺人凶器也是一樣的套路,趁厲晉遠昏迷的時候印上他的指紋,然後丟在稍遠的地方。可惜你沒料到公交站附近的水管破裂,搶修導致晚了一天才發現凶器。”
“但你萬萬沒想到,有目擊證人親眼看見你丟掉了手套和金戒指,並且這兩樣證物都被我們找到了。”
那兩樣證物存在汙染風險,很難作為呈堂證供,但這一點,警方知道,段成誌卻不知道。
她說到此刻,段成誌終於變了臉色。
但最終,段成誌仍然什麼也沒說,環抱雙臂,重新靠回了椅背。
“你們有本事將我定罪,那就起訴我吧。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說一句話。”
段成誌說到做到,真的再不開口,不管林甘藍說什麼,都當作耳旁風完全沒聽見似的。
林甘藍和許寧輪番上陣,說得口幹舌燥,最後被厲晉遠喚了出來。
“他一口咬死咱們手裏的證據不能將他定罪,所以這麼有恃無恐。”他掃一眼滿麵疲憊的林甘藍,眼底滑過一絲心疼,繼續道,“咱們必須改換戰術。”
林甘藍有幾分心急,他們隻能證明段成誌有犯罪嫌疑,但不能百分百將他定罪,結局隻有兩條路。
要麼四十八小時一到,就將他放了;要麼強行起訴,段成誌很有可能被判無罪釋放。
她攥緊手指,臉色鐵青:“阿遠,你想到辦法了麼?”
出乎意料,厲晉遠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