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晉遠雷厲風行,不過幾分鍾時間,便收拾好了行李,拉著林甘藍準備離開酒店。
林甘藍想盡辦法拖延時間:“咱們不和大哥、蘇棠告別嗎?”
厲晉遠:“來日方長,他們會理解的。”
“這樁案子還沒徹底完結,你確定現在就要走了嗎?”
厲晉遠:“凶手已經被抓住,而且有充分證據指向他,我們本就不是樂河警局的人員,沒必要一直耗在這裏。”
“阿遠,這麼晚了,我怕黑。”
厲晉遠:“乖,我保護你,走吧。”
林甘藍使出了渾身解數,連一貫看不上的撒嬌術都用上了,然而厲晉遠鐵了心要離開,一路拖著她到了大廳。
眼看就要走到服務台辦理退房手續了,林甘藍心急如焚,環視一圈四周,幹脆心一橫,用苦肉計吧!
路過服務台時,她偽裝崴腳,一個趔趄往服務台摔去。她事先找好了摔倒的角度,額頭華麗麗地撞上了服務台尖利的棱角,瞬間血流如注。
“啊——”
四周響起一片尖叫聲。
盡管林甘藍早有心理準備,但眼前還是突然一黑,冒出了無數閃爍的小星星,額角傳來一陣劇痛,連綿如源源不斷的海浪,一波又一波。
身體裏的力氣如水一般被抽走,林甘藍渾身一軟,跌入了一個堅實而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清冽氣息將她包圍。
喪失最後一絲意識之前,林甘藍在心裏呐喊:“靠,摔得太逼真了,好疼啊!”
——
林甘藍再度醒來,人已經躺在醫院裏了。
下意識抬手去摸額角,沒有摸到傷口,觸手是柔軟的繃帶。
厲晉遠坐在床尾,見狀,連忙製止她:“別亂摸,你摔傷了額頭,醫生剛給你包紮好。”
恰逢此時,觀察室的門被撞開,蘇棠氣喘籲籲出現在門口。
她一個箭步衝到床邊,身上還彌漫著淡淡的酒味,顯然是急匆匆從酒吧趕過來的:“藍藍,你怎麼就摔了?”
林甘藍咧嘴一笑,聲音有些虛弱:“我也不知道,就感覺腳下一滑,額頭就磕到了服務台。”
聞言,蘇棠暴跳起身:“靠,永宜酒店搞什麼啊,地板都不擦幹淨嗎?要是真摔到了腦子可怎麼辦!”
眼看她一副擼了袖子要找酒店算賬的架勢,跟在後頭走進來的厲晉行連忙拉住她,柔聲勸:“你小聲點,別影響了林小姐休息,就算要找酒店算賬,也不急在這一時。”
他的和聲細語,猶如一陣溫潤的春雨,將蘇棠的怒氣澆滅了些。
她冷哼一聲,克製了脾氣,低聲細語詢問林甘藍的情況。
另一邊,厲晉遠拉了拉大哥,兩兄弟往病房外走,勾肩搭背,不知在說些什麼,聲音極小。
林甘藍等得就是這個時候!
幾乎在他們踏出病房的同時,林甘藍招手,示意蘇棠附耳過來。
蘇棠依言,隻聽她悄悄吩咐了幾句,聽見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兩人連忙拉開距離。
兩人配合默契,蘇棠假裝給她掖被角,慢條斯理地教訓她:“你呀,下次走路小心些,老這樣受傷,太令人擔心了。”
瞥見厲晉遠走進房間,抬頭看過去:“畢竟撞到了頭,我建議讓藍藍在醫院觀察一晚上吧。”
厲晉遠微微眯眼,湛黑的眸子猶如黑洞,深邃得看不出任何情緒。
平心而論,他很不願意林甘藍繼續留在樂河,心頭總有一絲不安的情緒如影隨形,但最終林甘藍的平安排在了第一位,他點了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