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一看,野狼小分隊的人已經悄聲討論上了。
“厲隊這麼說,肯定有深意!”
“哎,厲隊說我們會懂,是不是指咱們這回的任務……”
“對哦,是不是發現了一些重要線索,時間緊迫,隻好把我們撂下了?”
連江陽也一改之前“燒死異性戀”的態度,鐵口直斷:“聽厲隊的話不會有錯的!”
野狼小分隊的人紛紛點頭,最後不約而同看向了蘇元:“你怎麼看?”
蘇元扶額,他怎麼看?
他用眼睛看!
你們都決定了,就算他投反對票,不過是五比一,少數服從多數,他還得跟著大部隊走!
蘇元喪著一張臉:“行吧,咱們先回去看看。”
謝過陳四,一行人循著村民指引的路,踏上了歸途。
看著他們的背影越走越遠,漸漸融入了濃濃夜色,村長欲言又止:“陳四叔,你明明一早就讓我把他們留下來……”
根本不是剛才說的那樣,稍晚厲晉遠托他帶話……
陳四眼瞼微垂,暗夜裏寒光閃現,冷聲道:“不想外人打擾村子,就乖乖閉緊嘴巴。”
淡淡一句,村長卻駭然,連連點頭:“陳四叔教訓得對,我會遵守的。”
先前的村長威嚴,在陳四麵前蕩然無存。
——
沿著村民指出的路,野狼小分隊趁夜急行。
不多時,終於抵達了魚子山邊緣,站在田埂上,遠遠望見路邊的石碑,方形的輪廓隱沒在黑夜裏,詭異滲人。
江陽攏了攏手臂,通體生寒:“你們看這石碑……像不像魚子山的墓碑?”
魚子山的墓碑?
趙風聞言,扭頭打量拋在身後的魚子山,薄霧勾勒出模糊的山脊線條,形如臥倒的魚兒,散落的田埂、房舍如同魚子,但從石碑的方向望去——
魚形山脊已不見蹤影,隻見拱起的山包,的確挺像高高聳起的墳墓。
他清了清嗓子,強壓下心頭的一絲不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咱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回去,跟老大他們會合。”
龐斐然附和:“對,早點跟老大會合,看看他們找到了什麼新線索。”
回到大路上,趙風卻愣住了。
“我看,我們暫時不回去了。”
江陽急了:“為什麼啊?剛剛不是說好了麼?”
鄉下的夜來得早,也黑得深沉,周圍陰風陣陣,耳畔隻聽呼呼風聲,江陽恨不能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趙風卻止了步,指了指前方:“看。”
“看什麼——”後半句戛然而止,江陽一臉驚訝,“咦,厲隊沒開車回去?”
他們開來的那輛白色麵包車還停在路邊,緊閉的車窗蒙了一層水霧,看不見裏麵的情形,顯然擱在這兒一直沒動過。
趙風聲音微沉:“魚子山和啟瀚的據點,一個在鎮子東邊,一個在鎮子西邊,少說數十裏,如果真有緊急線索,讓他們不得不丟下咱們先行,怎麼會不開車?”
江陽抿了抿唇,猜測:“也許是丟了車鑰匙?”
“厲隊做事一向嚴謹,就算沒了車鑰匙,也會想辦法給咱們留下信息。你們瞧瞧,周圍哪有信息?”
土路上一片荒涼,散落一些落葉,別說人為遺留的信息,就連有人走過的痕跡都無。
江陽半信半疑:“那厲隊和林甘藍去哪兒了?”
凝望著夜色中的魚子山,趙風語氣沉重:“如果厲隊和林甘藍一切安好,那當然最好,怕的是……他們遇到了危險。”
危險來得猝不及防,甚至沒法聯係他們。
“不會吧,厲隊可凶悍了,認真起來,這些村民都不是他的對手!”江陽脫口而出。
他年輕,經驗少,隊裏的龐斐然和黃岐都讚成趙風的想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對,小心駛得萬年船。”
“厲晉遠再怎麼厲害,也是凡人肉胎,萬一有人設伏呢?”蘇元冷哼,“還是小心些為好。”
江陽左右顧盼,沒人站在他那邊,隻好向趙風認輸:“行,那你們說,現在怎麼辦?”
趙風目光悠遠,飄向了魚子山深處:“咱們找陳四問個清楚。”
越是回憶陳四的那番話,他越是覺得不對勁。
他隻中了一支土箭,醒得最早,恰逢村長追上了運送他們的村民,回程期間一直挽留他們,都沒見其他人找過村長,可陳四卻說後來讓人給村長帶話留住他們……
豈不是和事實矛盾了?
要麼陳四說謊了,要麼……
趙風搖頭,直覺告訴他,陳四說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