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蘇元、路一峰……
野狼小分隊的人依次攀繩而上,崖底隻剩了一個趙風。
林甘藍仰躺在崖頂,顧不得身下的碎石硌得渾身疼,大口大口喘氣,扮了這麼久的繩子,感覺身體被拉伸長了幾厘米呢!
她翹了翹嘴角,自嘲一笑,這麼說來,想長高的倒是可以試試這個法子。
厲晉遠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她揚揚手,示意不要緊。
他把視線轉回黑黢黢的斷崖,向下喊話:“趙風,把繩子綁在手腕上,夠得到嗎?”
趙風有氣無力:“我試試。”
許久,底下才傳來回音:“行了。”
“我們開始拉了。”
話音剛落,厲晉遠喊著號子,一眾人齊心協力往一處使力,把長繩往上緩緩拉拽。
趙風斷了肋骨,全身多處挫傷,壓根使不出勁兒,隻能靠他們拉上來,所以厲晉遠把他放在最後,讓野狼小分隊其他人一齊幫忙。
最後,趙風拉出了斷崖。
野狼小分隊,全員齊了。
斷崖上方一小塊地方,擠滿了大老爺們,或坐或癱,個個臉上都浮起劫後餘生的欣喜。
江陽甚至興奮地攥了攥拳:“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該輪到陳四倒黴了!”
脫離了危險,大夥兒高興地笑作一團。
林甘藍恢複了幾分氣力,視線掠過厲晉遠,忽然頓了頓,看出一點異樣。
他盤腿坐在角落,捂住左臂,臉色蒼白,大顆汗珠順著額角滑落。
她分開嬉鬧的蘇元和江陽,直直向他走去,連兩人的調侃也充耳不聞,雙眸隻有那抹高大的身影。
“喲,當著眾人的麵兒就秀恩愛了?真是一分鍾都離不開的兩個人呐!”
在江陽的調侃中,林甘藍蹲在厲晉遠身邊,不由分說拽過他捂住的左臂。
猝不及防,男人低低呻吟了一聲。
她掀了掀眼皮,沒好氣:“脫臼了?”
厲晉遠垂眸:“應該是。”
剛才拽繩子的時候,他用盡了全身力氣,人命關天的事情哪裏敢輕易放手,忍痛也得堅持到底。
“你呀,被人打落了牙齒也和血吞,吱一聲不行嗎?”
“吱——”
林甘藍動作一滯,這廝現在學乖了!
心頭蹭起的那點火氣,隨著這聲“吱”悄然煙消雲散了。
她微微歎一聲,拿厲少簡直沒辦法,柔聲叮囑:“可能有些疼,忍著。”
話音沒落,伴隨一聲輕微的“哢嚓”,她已經把脫臼的手臂接上去了。拍了拍手上的灰,她眨了一隻眼睛,昏暗山洞裏如亮晶晶的星辰,俏皮道:“感謝我的家學淵源吧。”
厲晉遠恍然想起,初識那會兒查過她的資料,林家是杏林世家,接骨、認藥、甚至開方子,她都會,的確是家學淵源。
“喂,你們倆還要卿卿我我到什麼時候啊?”江陽揮揮手,張揚地吸引兩人注意力,“厲隊,咱們現在怎麼辦,是不是衝回陳家,把陳四捆回警局?”
他得意洋洋,眼前似乎腦補出了成功抓捕陳四的場景,喜滋滋道:“他肯定想不到咱們還能逃出生天,全員整整齊齊,正好趁他不備,殺他個措手不及,趕緊捆了交差。”
“不可。”
認真起來,厲晉遠有種別樣的魅力,林甘藍簡直挪不開眼睛,倚在他身側靜靜聽著。
“別以為咱們的敵人隻有陳四一個。”
“咦,還有幫凶?”
厲晉遠翻個白眼,一副看智障的表情:“江陽,別把腦子當擺設,行嗎?”
江陽:“……”
“這裏的人格外護短,而且陳四在魚子山的地位不凡,他一聲令下,那些村民會幫他,還是幫我們?”
“當然是幫他。”
“咱們雖然人齊了,可個個都帶傷,還沒趁手的武器可用,戰鬥力必然大打折扣。”
“那……明知陳四就是凶手,就這麼放過他?”
厲晉遠搖頭,冷笑:“放過他?那些姑娘豈能白死!”
這話一出,林甘藍就知道,他心裏已經有了盤算。
——
換了一間房,紀橙橙睡得極好。
鬧鍾乍響時,她還陷在香甜的夢境裏,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
夢裏,她終於得償所願,披上潔白的婚紗,和厲晉遠挽手走進教堂,在眾人豔羨的目光裏接受神父的祝福。婚後,他們在海邊買了一棟房子,漆成藍白相間的小清新色彩,養了一條短腿柯基,日子悠遠而幸福。
醒來前,夢境定格在厲知非的那張臉,苦兮兮地看著厲晉遠,把他的注意力全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