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鬧鍾的鈴聲,紀橙橙睜開眼,望著雕花的天花板皺了皺眉頭,煩躁地掀開被子,不解決掉那個小鬼頭,厲晉遠就不會完全屬於她一個人。
狠狠摁掉鬧鍾,她翻身起床,不解氣似地踢了一腳空氣:巴不得厲知非趕緊消失,現在,立刻,馬上!
時針指向六點,想到昨晚成形的計劃,紀橙橙壓抑怒氣,慢條斯理地洗漱、化妝。
早晨七點,準時抵達厲家,按響了門鈴。
傭人開門,見是她,微微有些訝異:“紀小姐,這麼早?”
這幾日,紀橙橙簡直成了厲家的常客,他們一點也不意外。
紀橙橙勾起一絲甜美的笑意,彬彬有禮:“羅嫂,老太太和厲叔叔起床了嗎?”
“這麼早,還睡著。”
她鑽進門,摩拳擦掌地往廚房走:“那正好,我準備給他們做一頓早餐。”
“怎麼能勞煩紀小姐動手?我們會做的!”
紀橙橙撥開她的手,溫柔而有力量,臉上的笑容不變:“兩家這麼多年朋友了,可惜隔得遠,不能常來常往,我難得來一趟,也盡一點孝心。”
說罷,不容置疑把羅嫂推出廚房,關上了門。
這位紀小姐每次來厲家都笑容滿麵,對待傭人也如春天般溫暖,可羅嫂總親近不起來,甚至覺得有點奇怪。
譬如剛才那句“盡一點孝心”,羅嫂心裏嘀咕,紀橙橙又不是厲家的媳婦,扯什麼盡孝心?
聽著廚房內傳出鍋碗瓢盆的碰撞聲,羅嫂撓了撓後腦勺,城裏人真會玩!
——
為了擠掉眾多競爭者,成為厲晉遠身邊的女人,紀橙橙進行了全方位的努力。
廚藝,也在其中。
不過半個小時,一頓中西合璧的豐富早餐就順利出爐了。
她讓羅嫂端去餐廳,自個兒上樓叫厲知非起床。
羅嫂慢了一步:“紀小姐,別去!非非有起床氣啊!”
紀橙橙踩著貓步上樓,心情舒暢地哼著小曲兒,把羅嫂的話完全當耳旁風,一吹就過了。
她推開兒童房,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厲知非,呈大字型裹在被子裏,小肚皮一起一伏,睡相不太好。
無視了厲知非的俊美五官,紀橙橙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怪不得不像你老爸那樣討人喜歡,嗬,原來是那個女人生的啊!”
她聲音很輕,即使確認身旁沒人,她也小心謹慎。
她坐在床邊,輕碰厲知非:“非非,該起床了。”
小家夥翻了個身,整張臉埋進被子裏,繼續睡。
紀橙橙沒耐性,手上用力,揪住了厲知非細細的胳膊,想把他拎起來,聲音也不自覺嚴肅了幾分:“起床了!小孩兒不準睡懶覺!”
厲知非嚶嚀兩聲,不情不願睜開眼睛。
他還沒清醒,眨巴兩隻黑沉沉的瞳仁,一臉懵相。
良久,焦點才緩緩聚攏,看清楚眼前那張臉。
“啊——”
他吼了一聲,雙手狠狠往前一推,自個兒往床上仰倒。
小孩兒的力道並不重,但紀橙橙猝不及防,又側身坐在床沿,慌忙穩住身形間崴了腳。
她“哎喲”一聲,餘光瞥見羅嫂自樓梯上來,連忙伸手去撈厲知非,營造出顧不得自己摔了也要護住孩子的景象。
近了!
眼看羅嫂到了兒童房門口,厲知非忽然從紀橙橙懷裏逃出去,抬腿踢了她一腳。
正好踢到了她的心口軟肉,狠攥似地疼。
厲知非爬到床頭一角,一張俊臉陰沉似暴雨天的層層墨雲,氣鼓鼓:“走開,你身上……臭臭!”
紀橙橙還保持著捂住心口的姿勢,雙眼圓睜,訥訥說不出話。
她……身上臭?
厲知非鼻子壞掉了吧!
臨出門前,她特意噴了限量版的愛馬仕香水!
居然被一個小屁孩說臭?!
紀橙橙攥緊雙拳,眼底的憤怒奔湧,她不喜歡這個小孩兒,巴不得他馬上消失掉!
場麵風雲突變,羅嫂見狀,連個招呼也沒到,悄悄沿原路下樓了——有情商的傭人都應該回避圍觀客人的吃癟現場。
紀橙橙反複勸自己別跟小孩子計較,可瞥見他抵觸的神情,理智在刹那間分崩離析,還非得較勁不可。
她傾身過去,把厲知非堵在床角,笑容嬌媚:“你覺得我臭,可你爸爸最喜歡我身上的味道呢。”
“不可能!”厲知非暴跳,“我爸爸才不會喜歡你這種妖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