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的冬天總是陰沉沉的,好像長輩生氣的臉,冷峻肅穆。
走出裏斯集團的大廈,林甘藍深呼吸一口氣,心情如同天氣般冷肅。厲晉行惹上的事兒,比她之前想的還要複雜,直到現在,他們仍沒查清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根據吉文峰的話,與厲晉行結仇的人隻有patri武裝組織,但厲晉遠卻判斷行事風格不似他們,她想到頭昏腦漲,也沒想出個結果。
蘇元倚著車門在大廈門口等待,看見他們走出,便迎了上來:“查到什麼了嗎?”
沒等開口,林甘藍的手機忽地響了,一聲比一聲急促。
一看屏幕上跳動的“蘇棠”二字,她顧不得回答,連忙接起:“大哥出事了?”
“不是。”蘇棠遲疑片刻,問他們在什麼地方。聽說他們剛出了裏斯集團,便道,“你們別走,我立馬過來。”
說罷,急匆匆掛斷了電話。
得知他們還得在裏斯集團逗留,蘇元先行告辭,回警局處理其他事務。林甘藍和厲晉遠互望一眼,停下了急促的腳步,索性進了一家咖啡店,等待蘇棠的同時也能稍稍休息。
收到林甘藍發送的地址,蘇棠來的很快,一陣風似的吹進咖啡店,徑直坐到了對麵卡座。
林甘藍推過去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你喜歡的卡布奇諾。”
“謝謝。”蘇棠目不轉睛看著他們,壓低聲音,“你們在查對方到底是誰?”
“你知道?”厲晉遠戳破她的偽裝。
蘇棠用力點頭:“還記得我有一日留守在醫院照顧他嗎?我出去買了東西回來,發現病房門沒關嚴,就想給他個驚喜,結果不聲不響接近他,卻發現他在講電話。”
“他說,居然不是patri,怎麼會招惹上世界軍。我壓根沒聽懂他在說什麼,但他扭頭看見我進屋了,立刻沉了臉色,匆匆掛斷了電話。當時他用工作電話的借口敷衍過去,但事情發展到現在,我越想越不對勁,那勞什子世界軍難道就是幕後黑手?parti又是什麼?”
蘇棠搖了搖頭,自嘲地笑笑:“察覺不對勁,我找了個借口支開晉行,查了他的通話記錄,你們猜怎麼著?”
林甘藍的心被吊起,輕聲猜測:“沒了?”
蘇棠點點頭,麵色凝重:“別的通話記錄都在,唯獨那一通電話被刪掉了。我想,晉行是不想讓我知道這些事,可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法置之度外了。”
吉文峰曾經提起,厲晉行不願身邊的人繼續卷入這件事,給他放了整整兩個月的大假,甚至去找了私家偵探專門查探對方的底細。蘇棠無意中撞見的電話,應該是私家偵探向厲晉行彙報進展。
而厲晉行那句“居然不是parti,怎麼會招惹上世界軍”或許值得商榷。
“世界軍”三個字從腦海裏一晃而過,林甘藍猛地脫口而出:“該不會是mywld吧!”
這些英文單詞,蘇棠都認識,然而組合在一起,她就顯得迷茫了:“這些……都是什麼啊?”
“parti是一個武裝組織,主營售賣軍火,是世界上兩大軍火商之一,但M國軍火管製嚴格,也導致它在M國沒什麼根基,存在感很弱。而mywld則是一個恐怖組織,信奉‘我即世界’簡稱世界軍,它像個調皮的小孩兒,捉摸不定,作風多變,擅於打遊擊戰,一出聲東擊西玩得出神入化。”厲晉遠沉聲道,憑借身份優勢,他能得到很多隱秘的資料,對這些組織也比較了解。
蘇棠聽得一愣一愣,這些出現在國際新聞裏的詞彙,什麼時候居然降臨到了她的身邊?
她弱弱道:“那我可以問一句,晉行到底怎麼招惹到它們了嗎?”
涉及到裏斯集團的商業秘密,林甘藍略一思忖,三言兩語概括了:“在一項收購案上,大哥和parti成為競爭對手,而大哥最終勝出了。”
厲晉行的勝出就意味著parti的失敗,憎惡他情有可原。但厲晉行已經查明,真正在背後搗鬼的是世界軍,可他一個正經商人怎麼得罪了惡名在外的恐怖組織?
林甘藍揉了揉眉心,有些想不明白,眼巴巴向厲晉遠求一個答案。
修長的手指替她舒展開眉心,低沉的嗓音悅耳如大提琴獨奏:“世界軍雖然一向憑自己的喜好作惡,但你別忘了它也有主營業務。”
林甘藍瞳仁放大,堂堂一個恐怖組織,還……做生意?
驚訝的表情落在厲晉遠眼裏,有些好笑,也有些可愛。他抬手揉了揉林甘藍的短發,輕聲道:“世界軍的主營業務可以用四個字概括,那就是‘收錢做事’。隻要談得攏,錢給夠,無論你有什麼心願,它都能想辦法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