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曾經看過的資料,世界軍的成員都是些亡命之徒,又充滿了惡趣味。一年前,它甚至將一隻死老鼠放到了白宮總統的床上,當然這個新聞被“內部消化”掉了,並沒有傳出來。
林甘藍頓時恍然大悟。厲晉行得罪的是parti武裝組織,但它在M國的根基淺,進入M國境內便處處受牽製,索性付錢給世界軍,讓世界軍充當懲罰厲晉行的劊子手。
不過是一次競爭失敗,parti一開始或許沒那麼生氣,隻打算給厲晉行一點警告,才有了兩次車禍,以及後來的入院。
但不知道哪裏出了差錯,也不確定是parti的要求發生了改變,還是世界軍內部的原因,針對厲晉行的行動升級了。
從曝光厲家人的身份信息那一刻起,行動正式升級。
林甘藍趴在桌上,了無生氣地用手指頭戳咖啡杯。如果是parti武裝組織,至少知道它的行事規律,還能對抗一下,可現在厲晉行的對手換成了世界軍,仿佛蒙了一層迷霧,連看都看不清,更遑論對抗了。
——
林甘藍很好奇,似乎從沒在厲晉遠的臉上看見過頹喪的表情。
哪怕對手是世界軍,他仍能冷靜清晰地甄別形勢,做出最冷靜的選擇——
他聯係了趙政委,詢問世界軍的消息。很快,收到了回複,近期兩方人馬的確有過接觸,時間就在厲晉行回國的前一天,幾乎可以肯定parti花錢雇傭世界軍作了劊子手。
雖然不知道世界軍為什麼將行動升級了,但目前的情況意味著厲晉行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厲晉遠沒有逗留,趕回醫院,時刻保護。
寬敞明亮的病房裏,厲晉行同他們大眼瞪小眼:“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厲晉遠不理他,和林甘藍各執一個手機,各自玩遊戲。眼角餘光卻一直盯著厲晉行,看著他拒接了幾個電話,轉而改變策略,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發短信。
看來,厲晉行也在追查世界軍。隻是厲晉遠不相信,會有私家偵探比他和林甘藍更厲害。
病房裏一片安靜,三人各自埋頭,當對方不存在似的。
這份寧靜,被忽然推門而入的護士打破。
“哪位是厲晉遠先生?”她環視一圈,最後將視線定格在沙發上。
“我就是。”厲晉遠放下手機,抬起頭。
“有一份你的信件。”護士遞過去一個普通信封,學校旁邊的文具店隨便就能買到,兩毛錢一個。
厲晉行飛奔下床,伸手欲搶。然而骨折的左腿拖延了半秒,厲晉遠輕輕巧巧接過信封,呈防備姿態。
“阿遠,聽哥一句話,這件事你別摻和了。”厲晉行麵色嚴肅。
“我知道,世界軍嘛。”厲晉遠麵不改色,仿佛在談論今日的天氣,而不是某個聲名狼藉的恐怖組織。
厲晉行瞳仁微縮,沒想到他不過出去一趟,就查到了對方的底細。趁厲晉行發愣的時候,他展開信紙,上麵隻有一句話:三點半,請和您的女朋友一齊到城西清熙花園三棟207號,你們想知道的,我都會滿足。
他一目十行,很快看完。在厲晉行反應過來之前,將紙團點燃,很快就燒成了一堆灰燼。
“說了什麼?”厲晉行怒氣衝衝逼問。
厲晉遠淡淡看他一眼,沒打算回答。視線掃到牆上的掛鍾,顯示當前時間兩點五十五分。仁心醫院距離城西尚有一段距離,他向林甘藍招手:“開工了。”
林甘藍乖巧地伸出手,任他牽住。剛走出病房,厲晉行就追過來:“阿遠,別鬧了!你既然知道對方是世界軍,那麼就不該繼續摻和,我的事兒我自己能處理!”
厲晉遠不甘示弱,聲音雖輕卻有分量:“哥,既然咱們互相不認同,那就按照彼此的意願各自行事。”
說罷,揚長而去。
身後傳來厲晉行的呐喊:“阿遠,你別後悔?”
進入電梯,所有的聲音都被隔絕,厲晉遠輕聲問:“你會後悔嗎?”
林甘藍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在問自己,搖了搖頭。
厲晉遠目視前方,可握住她的手卻緊了緊。厲家的車停在醫院車庫,厲晉遠輕易找到,帶著林甘藍駛向城西,赴一場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