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警員都愣住了,看起來風韻猶存的優雅老太罵起人來居然這麼帶勁!總覺得哪裏不對,可老太太之前的話好像也沒錯,她的確隻是張口說話,壓根沒碰林建國夫婦哪怕一根毫毛。
你說林建國夫婦身上濺了些口水?說話嘛,總是難免的。
厲老太太不帶喘氣,繼續道:“你們倆夫婦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墳地,最好原地放個屁,把自己當竄天猴,‘砰’一聲升上去!等你們死的那一天,我一定召開個盛大的party,在你們墳頭蹦迪,在全江州的報紙登版麵慶祝,慶祝江州又少一個禍害,慶祝祖國又少倆黑心蘿卜!”
許秀潔回過神,論罵架,她輸過誰?剛氣沉丹田準備迎戰,厲知非忽然邁著小短腿跑回來,手裏握著一支水槍,見麵先朝林建國夫婦滋了一槍。
他人小,可常玩這些槍械玩具,角度掌握得十分精準,恰好射了他們倆一臉。仔細一嗅,竟然散發出濃濃的尿騷味。
許秀潔高聲尖叫:“這什麼東西!”
她扯著衣袖擦拭臉頰,反而把水漬沾得到處都是,厲知非還遠遠地繼續噴射,滋得他們一身都是水,兩個人簡直成了散發臭味的源泉。
厲知非笑嘻嘻:“這是送給你們的見麵禮,來自小白的問候。”
“小白?誰是小白?”林建國聞著自己身上的味兒幾欲作嘔,他敢肯定水槍裏的液體絕不是自來水這麼簡單。
厲知非忍住笑意,指了指路邊晃蕩的白色中華田園犬:“嘻嘻,它呀。”
文具店前坐著個中年大叔,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沒想到剛剛的小孩子直接扔給他一百塊,買了一把標價三十塊的水槍,唯一要求便是水槍裏灌滿狗尿。自家養的一條白狗不夠,他還找隔壁家的兩隻泰迪湊了數。
林建國和許秀潔氣到渾身發抖,這小破孩居然滋了他們一身狗尿?難怪這麼一股濃濃的尿騷味。
許秀潔向警員尋求幫忙,卻見他們都捂著鼻子避到一旁,視她和林建國如洪水猛獸,完全不想挨著。她一怒之下衝向厲知非:“小破孩,我揍得你屁股開花!”
雖然她和林建國的雙手都被拷住,但對付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她還是信心滿滿。誰知剛邁開步子去追,厲知非猛地丟掉水槍,從荷包了摸出一盒小鞭炮。
每個鞭炮隻有小拇指粗細,往盒子邊側一擦,然後扔出去便能炸開。威力不大,但勝在方便,厲知非一邊往前跑,一邊不斷往後丟鞭炮。
林建國夫婦如同在槍林彈雨中穿行,四周不斷有鞭炮炸開,騰起迷蒙的粉塵,大霧一般迷了人眼。偶有鞭炮落在身上,隔著衣服炸開的威力不大,卻仍然能讓人感覺到痛。而且瞧厲知非那丟完一盒,又摸出一盒的架勢,他們完全不敢想小家夥的衣服口袋裏藏了多少盒鞭炮。
百官街出現了極其詭異的一幕,一個小孩在前方跑,兩個大人在後麵追,然而時不時爆發出慘叫的卻是後麵兩個大人。
接連不斷的哀嚎吸引了周圍的住戶,紛紛探出頭打量,待看清了是兩個大人追小孩,家裏有孩子的人看不過眼,站在樓上朗聲議論。
“有什麼事,非得這麼折磨孩子?萬一孩子被你追得摔倒了呢!這麼大的人,一點沒個大人樣兒。”
許秀潔心裏在滴血:被折磨得分明是她!有幾個鞭炮甚至差點丟到她的臉上,萬一毀容了可怎麼辦!
“就是,多大點事兒,非得欺負一個孩子。以大欺小,像什麼話!”
林建國心裏在淌淚:請圍觀者睜開眼睛看看,這分明是恃小欺大!
“放過他吧,他還是個孩子啊!”
有人喊出了所有圍觀者的心聲,那前方奔逃的小小身影牽動著大家的心,甚至有人為厲知非加油鼓勁:“小孩,加油!”
“小孩,加油!”
無數加油聲漸漸彙聚,今日的百官街萬眾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