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邊停車。”厲晉遠目視前方,也不知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忽然叫了停。
“你想幹嘛?”蘇元剛把車停在路邊,就見厲晉遠開了車門,一陣風似地衝進了路邊的快餐店。
他的車距離快餐店不過十米距離,時不時有客人開門進出,炸雞薯條的香味彌漫在空氣裏,蘇元摸了摸肚子,癟癟的。他吸了吸鼻子,接到厲晉遠電話的時候,蘇家正準備開飯,大閘蟹都上桌了,他一口沒吃匆匆出門,這會兒是真餓了。
不多時,厲晉遠回到車上,揚起了一陣寒冷的夜風,也帶來了一大包吃的。
他遞給蘇元一個漢堡:“趁熱吃。”
蘇元咬了一口,香辣雞腿堡,真香!再吸一口肥宅快樂水,哇塞,快樂!
一個漢堡包三兩口就進了他的肚子,他舒服地歎了口氣,也有精神調侃厲晉遠:“嘿,我的美好休假時光都沒了,就換來這麼一頓快餐?厲先生,這顯得我也太廉價了吧。”
“吃飽了就開車。”厲晉遠催促道,頭也沒抬,把剩下的炸雞塊分了一半,用紙袋裝好放在蘇元觸手可及的地方,“一個漢堡包肯定不夠,等紅燈的時候你抓緊時間吃兩塊。”
話音剛落,蘇元一個急刹車,卡在變成紅燈的最後一秒停住了,然後笑嘻嘻地抄起紙袋:“剛好紅燈時間,我先吃為敬。”
厲晉遠麵無表情:“還有三十秒。”
蘇元一怔。
“還有二十五秒。”
蘇元深吸一口氣,仰起脖子,張大嘴巴,將紙袋往嘴裏一倒,炸雞塊嘩啦啦進了他的嘴。
“十秒。”
蘇元把紙袋一丟,扯過旁邊的紙巾擦手,免得紙袋上的油漬影響把握方向盤。
“最後五秒。”
蘇元雙手握住方向盤,目視前方,已經回到了開車的最佳狀態。唯一不太妙的,大概是嘴裏鼓鼓囊囊,連話都說不了。
“現在時間緊迫,隻能請你吃快餐,待藍藍醒了,這案子也了結,再舒舒服服請你吃大餐。”厲晉遠輕聲道。
蘇元驚得嘴裏的炸雞塊都差點吐出來,側過臉,猶疑不定地望住他。那神情充滿了不可置信,仿佛在問,這是真的厲晉遠嗎?
厲晉遠敲了敲方向盤:“看前路。你那神情,跟見了鬼似的,我在你心裏平時就是個小氣的人?”
蘇元拚命把炸雞塊咽下去,噎得直翻白眼,好半天才道:“那倒不是,就是剛才的你太過平易近人了,我如果不是在開車,都想過去擰一下你的麵皮,瞧瞧是不是有人假扮你了。”
厲晉遠氣結,這丫的是受虐狂嗎?對他態度好點,還一副你別嚇我的樣子!
他側過臉,索性看向車窗外飛速掠過的城市夜景,搖下車窗,低沉的聲音混在風裏,有幾分滄桑味道:“以後,藍藍可能還會有很多需要你照顧的機會。”
“哎,需要我照顧?難道……你們準備退役了?”蘇元嘖嘖,有家室的男人果然多了牽掛,渴望定居的平穩安定,再不似少年時像個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年年行走在遷徙的路上。
厲晉遠沒回頭,也沒應答。
警局的大門遙遙可望,蘇元趁最後一點單獨相處的時間,勸道:“我理解你想安定的願望,你為永南基地奮鬥了這麼多年,也該好好享受生活,但你得為林甘藍想想。”
“你走了,總不能丟她在永南基地自生自滅吧?”
車輪胎摩擦地麵,發出一聲長嘯,如同鴨子般難聽的呼號。蘇元猛地急刹車,震驚地望向厲晉遠:“我之前沒聽錯吧?你說的是‘我們’?你想帶著林甘藍一起走?”
“可她才進永南基地半年吧,還沒過規定的服役期,怎麼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