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晉遠一直注視著他的表情變化,繼續投出下一顆炸彈:“藍藍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她托醫生轉告了我,誰是凶手。”
“不可能!”林建國猛地一跳,差點從椅子上摔倒。迎麵對上厲晉遠那張意味深長的臉,他的腦子更混沌了,原本清晰的思路如同雲山霧罩,許秀潔的囑咐也拋之腦後,震驚之下脫口而:“她沒回頭,不可能看見是誰襲擊了她!”
屋子裏統共就這麼三個人,哪怕是個普通人,利用排除法也該確定凶手是誰。但林建國一時之間沒想到那麼多,下意識覺得林甘藍沒看見凶手的臉,是不會知道的。
厲晉遠眼底有巨浪席卷而過,他狠狠握住長條桌的棱角,力氣之大,手背的青筋全數暴起,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在顫抖。果真如他猜測的那樣,林甘藍是被人從背後偷襲致傷。
他一想到當時屋子裏的三個林家人沆瀣一氣,想到林甘藍當時躺在血泊中的慘狀,全身的氣血都往上湧,兩手攥拳,發出“嘎吱”輕響,恨不能一拳捶爆林建國的狗頭。
但他忍住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套出真相,讓林家人受到懲罰,還林甘藍一個公道,比他現在出氣更重要。
厲晉遠深吸一口氣,厲聲質問:“那你當時在什麼位置?是你襲擊了藍藍?我給你一次自首的機會。”
林建國的頭搖成了撥浪鼓,連連擺手,嘴裏呢喃道:“不關我的事啊!”
厲晉遠眉宇間浮起一絲不悅:“打傷藍藍的凶手是許秀潔?”
林建國“啊”一聲,頭簡直快垂到桌子底下了,一言不發。
前後的差異,已夠厲晉遠判斷出真正的凶手是誰。
他沉思片刻,沒有打草驚蛇,反而循循善誘地繼續問道我:“當時,林建民說了什麼?”
林建國雙肩微抖,發出粗噶的奇怪聲音,頭幾乎整個兒埋在桌底。厲晉遠覺得好奇,揪住他的衣領,硬生生把他拎起,卻見他在笑。
他的笑容有幾分猙獰,還有些得意,混雜在他那張猥瑣的臉上,顯得有些詭異。
饒是聰明如厲晉遠,一時也猜不透他到底在笑什麼。
聽見厲晉遠的疑問,林建國陰惻惻道:“其實,林甘藍沒醒過來,對吧?”
厲晉遠一滯,又聽他繼續講:“如果林甘藍醒來了,你會不知道林建民當時說了什麼?現在回想起來,掉進了你的圈套呐,如果林甘藍真醒了,你也不必問我當時在哪兒,誰是凶手,林甘藍全都會告訴你的。”
說到後麵,林建國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他一時驚慌失措,竟然露了怯。他轉念一想,沒關係,警方不會找到證據,他和許秀潔依然可以很安全。
厲晉遠狠皺眉頭,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林建國看穿了。
他之前壓根就沒收到過來自醫院的電話,那是他算準時間提前設置的鬧鍾。本打算詐一下林建國,誰知這麼快就暴露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不過,也不算全無收獲。
至少,他知道了誰是真正動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