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以來,他為自己編造了恢複如初的美夢,並且沉浸其中不想醒來。而現在,袁華的刀鋒刺破了這個夢。
他不得不醒來,麵對一個事實。
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無所不能的兵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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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這都是什麼事兒啊!我好好走在路上,居然也能被誤傷!今日黃曆上是不是寫著不宜出行啊?”蘇棠忿忿不平抱怨。
望著林甘藍被包紮成大豬蹄子的右手,她又心疼又氣憤:“雖然是袁華傷了我們,但我居然恨不起來,唉,也是個苦命人。最可恨的是那個於正濤!明明是他的煤礦沒做好防護措施,導致這些礦工患上塵肺病,卻不肯負責任,他還算個男人嘛!”
林甘藍的右手任護士包紮,完好的那隻左手緊攥成拳,用力附和:“真正的罪魁禍首應該是於正濤才對!”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把於正濤數落了個遍,越想越氣。蘇棠叉腰道:“就這麼便宜了那個於正濤,咱們的傷豈不是白挨了?”
林甘藍抬起眼眸:“你想怎樣?”
蘇棠笑容狡黠,湊過去耳語:“咱們殺過去,逼他出麵,也算做一件好事,對不對?”
她是個說風就是雨的性子,主意已定,拉著包紮好的林甘藍起身,衝出急診室:“反正咱們知道於正濤在哪兒,趕緊去,萬一被他跑了,哼哼。”
她挽起袖子,作勢要揮拳揍人。
林甘藍被她拖得踉踉蹌蹌,回眸發現厲晉遠坐在急診室角落不知想什麼入了神,連忙喚他:“阿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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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厲晉遠的臉色猶如陰雲密布,隨時會落下傾盆大雨。
蘇棠坐在後座,翹著兩條腿,晃晃蕩蕩:“厲大少,別不開心了,剛巧你坐在角落,我一時忘記你也在。頂多下次我找藍藍出門時,先知會你一聲。”
厲晉遠平視前方,握緊方向盤,沒說什麼。
寶誠煤礦擁有兩個產煤的礦區,分別坐落於江州附近的區縣,在市區三環還有一棟辦公樓,處理日常的經營事務。根據警方的信息,他們就是在這棟樓裏找到了於正濤。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七層小樓,矗立在周遭的嶄新樓宇間越發顯得破落,彌漫著淡淡的陳腐氣息,如同煤炭產業,江河日下,再不複當年的輝煌。
三人走進辦公樓,和站在一層大廳的幾個警員打了個照麵,麵麵相覷:“你們怎麼在這兒?”
其中不乏林甘藍在江州警局做法醫時的熟人,攀談幾句,很快得知他們得了段宇飛的指令來找於正濤。可於正濤一聽見麵的人是袁華,立刻翻臉,讓他們吃了個閉門羹。
“我倒要看看,於正濤到底能避而不見到什麼時候!我還不信,他能吃喝拉撒都在這棟大樓裏,不出來了!”年輕警員火氣旺,忿忿不平道。
身為警員,有很多條條框框需要遵守,譬如現在,沒有蓋了紅戳的拘留令,他們不能硬闖於正濤的辦公室,隻能死守門口。
聞言,蘇棠一擼袖子,往樓梯間衝:“你們等著,我這就把於正濤揪下來!”
那豪氣萬丈的樣兒,像極了武俠片裏伸張正義的俠女。
可惜帥不過三秒,樓梯口衝下兩隻醜巴巴的藏獒,凶神惡煞衝她狂吠。蘇棠立時改換臉色,仿佛被踩住尾巴的貓,霎時間往後蹦了好幾步,連尖叫的聲音都在發抖。
三個警員不好意思道:“忘記提醒你了,於正濤豢養了兩隻藏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