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伯華的話說得很淡定:“你隻要直接把資料遞到攸海麵前,段客宜恐怕就沒有活路可以走了。”

沒錯。

高伯華說得沒錯。

就是這樣的,高伯華把刀遞給了攸昭。

但攸昭也明白,自己接過了這把刀,就等於接過了高伯華的人情。

欠人人情,是要還的。

攸昭一個人開著車,車子裏傳來了短信提示音,是攸海的信息。問他今晚回不回來吃飯。

從前,攸海哪有這樣關心他的?

現在變成了攸海關心攸昭,攸昭手裏拿著可以殺段客宜的刀了……真是風水輪流轉。

但攸昭一點都感覺不到時移世易的痛快,反而心裏沉甸甸的,直感歎現實太不安穩了。

按照高伯華說的,攸昭可能可以一腳油門踩回家裏,告訴攸海這件事,可他還停頓了、遲疑了。他淡然對攸海說:“今晚,我不回來了。”

說完,攸昭又給屈荊打了電話:“我想見你。”

屈荊像是灰姑娘的仙女教母,平時就算不在,隻要攸昭念念咒語,就會閃閃發亮地出現,還帶著喜悅的光。

“這樣可不好吧?”屈荊心裏極歡喜,嘴上卻說,“我們可是在鬧離婚的,被別人看見了,就說我們離婚都離得不真誠了。”

攸昭笑道:“好過結婚結得不真誠。”

屈荊便埋怨:“你和我結婚的時候就是不真誠的。”

“是,對不起。”攸昭答,“我現在對你可是真真兒的。”

屈荊笑道:“那就好。”

“那就明晚見。”攸昭訂好了酒店房間,發送到屈荊的手機。

與此同時,攸昭又驅車前往另一處公寓。那兒是夏桃住的地方。攸昭坐了電梯,一層層地往上,到了夏桃所住的樓層。

夏桃開門迎接了他:“怎麼是你?”

“不然能是誰?”攸昭淡淡說,“攸海嗎?”

夏桃也笑:“我和他分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攸昭因問道。

夏桃掰著手指算了算,說:“就是上個月月底的事情吧。”

攸昭冷笑:“那就是趙輝染上梅毒的時候呢?”

夏桃一怔,半晌笑:“趙輝是誰?”

“段客宜的理療師。不是你安排的嗎?”攸昭說,“從一開始就是你,你通過豪哥去設計段客宜被打,又拉關係,讓本來是在會所做鴨子的趙輝去私人醫院做理療師。你也算是厲害,這都被你安排進去。”

“誰教段客宜喜歡去私人醫院呢?要是公立醫院,還沒那麼好操作呢。”夏桃笑了,反而認了下來,“他根本不是什麼專業理療師,是在會所工作的,專業討OMEGA歡心的一個男技師。段客宜這半生一潭死水的OMEGA,根本抵製不住這種來自專業人士的誘惑。”

攸昭饒是已從高伯華處獲知了真相,但還是不敢相信:“你……你居然……”

“我居然什麼?我這也是合理的反擊而已!”夏桃含恨說道,“段客宜對我做過什麼,你還不清楚嗎?我這是合理的反擊。我可不想像你一樣,做一個窩囊廢。”

“那梅毒……”

“這事也不賴我!我也沒想到做到這個程度。”夏桃臉上也有點不自然,“那個趙輝本來肯定沒這個病的,否則也進不了醫院工作。這個病是他最近錢多了、出去玩染上的。他一染上了就提醒我了。雖然我想著段客宜應該和攸海也不會做了,但安全起見,我還是和攸海斷了吧!反正我倆也差不多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