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總拿拖延症、懶癌來形容自己,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心理問題根本不是疾病,而是一種殘疾。
……《孤獨星人》專欄。
童小悠的禮服是在運送途中出的事,貨車在高速上突然起火。慶幸的是火勢不大,很快就被撲滅,隻燒壞了兩三個包裹,恰恰其中一個就是童小悠設計的禮服。
快遞公司將禮服裙的殘骸送還給她,裙擺已經燒得所剩無幾,隻有沾著炭灰的上身依稀還能看出這曾是一條華麗又動人的霓裳。
其實輸給陸星成也好,輸給其他設計師也罷,童小悠都可以坦然接受,但這樣的天災人禍讓她非常難過。人生大部分痛苦源於不甘心,有些不甘心隻是能力配不上野心,而有些不甘心就真的無法排解。
都說愛笑的女孩運氣不會太差,童小悠想問問他們,衰成她這樣誰還能笑得出來?
像是一個快要編織好的夢突然就醒了,她曾經離它那麼近,近得就在她的手旁,然後消失不見。
當葉芒公布中選禮服的設計師是陸星成時,整個時尚圈都炸了。
陸星成?《CHIC》前主編?那個跌進萬丈深淵的人還沒死?他還做了設計師?
不過童小悠覺得,這些驚訝的人裏,大概有80%都不是驚訝,而是驚嚇。每一個落井下石的人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的願望……陸星成可千萬不能東山再起啊!
誰都知道他心狠手辣,恩怨分明,還睚眥必報。
童小悠的腦中閃過一個清晰的畫麵:九霄天庭,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轟然炸裂,一雙火眼金睛破爐而出,那雙明亮又閃耀的眼裏映照出那些騙他、欺他、捉他的人。他怎能不恨?怎能不鬧?怎能不攪得天翻地覆?
不過她眼下並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因為無論是她還是路言之都麵臨著嚴重的大問題。
路任向來一言九鼎,說到做到,因為葉芒禮服的意外,路言之被罷免了設計總監的職務。從父親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路言之竟覺得心頭一鬆,仿佛放下了什麼沉重的擔子般輕鬆。可程佩玉等在辦公室的門外,看到母親的刹那,路言之的心頭再度壓上了巨石。
“言之。”程佩玉慈祥地拉過他的手,“答應媽媽,暫時不要織布了,好嗎?”
路言之想搖頭,想說這麼多年來他每一天每一刻都想說的那個字,但最後他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程佩玉說:“媽媽知道,你是最乖的。”
是啊,他是最乖的,乖孩子才會被人喜歡,不是嗎?
路言之被免職的事立刻傳遍了全公司,罪魁禍首童小悠心中愧疚萬分。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落選路言之會被免職,但隱隱又覺得如果不是被她連累,事情一定不會是這樣。盡管還沒能從火燒禮服的意外中緩過氣,但她還是哆哆嗦嗦地去找路言之道歉。結果附體的衰神發功了,兩人一句話還沒說就被一群記者堵了個無路可走。
在今天這樣的時候被圍攻絕不會有什麼好事,果不其然,記者追問的都是關於路言之被免職的事。
“路總監,你被WAY罷免的原因可以透露嗎?”
“路任是你的父親,父免子職是不是一場作秀?”
而衰神附體的童小悠自然也不能幸免。
“童小姐,你加入WAY以後遲遲沒有新作品問世,有人說你隻是曇花一現,你怎麼看?”
“聽說你參加葉芒禮服的設計卻落選了,方便公布設計圖稿嗎?”
當被記者追問時,你能做的隻有一樣,那就是拒不回答並且拋出一個新話題。
路言之擋在童小悠前麵開了口:“我離開WAY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和童設計師即將開創一個新品牌。這個品牌將有我負責麵料開發,而童小悠負責服裝設計,我們的主打產品……”
童小悠愣住了,關於新品牌的事她早已婉拒過路言之,他這樣突然當眾公布,即便是為了轉移注意力,會不會也不太好?
可沒等童小悠提出質疑,記者比她先一步打斷了路言之的話。
“是不是全梭織係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