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棋沒有還手,左臉上瞬間就起了一個紅腫的巴掌印。
但是看向江文棠的眼神裏卻冷到可怕。
劉如捂著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
她沒想到,江文棠會打劉棋。
她長這麼大,從沒見江文棠對劉棋出過手。
這一巴掌下去,江文棠自己也後悔了,“兒子,小棋,對不起!媽不是故意的!媽就是太想回去了!媽不是故意丟下你爸的。”
兒子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能不心疼嗎?
她是太著急了。
劉棋不願意幫她,她回不去灣灣島,隻有灣灣島才能給她安全感。
“小棋,你原諒媽好不好?”江文棠抱著劉棋,淚流滿麵。
劉棋臉上沒什麼神色,“你們剛從看守所回來,先上樓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吧。”
他不怪江文棠打了他一巴掌,但是他無法原諒江文棠的所作所為。
但江文棠又是他的親生母親。
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好像怎麼做都不對。
怎麼做都是錯的......
江文棠點點頭,“好。”
劉如一聲不吭,跟著江文棠一起上樓。
洗了個熱水澡,江文棠的狀態好了不少。
另一邊,京華村。
趙書月的事情鬧得紛紛揚揚,這麼多年,大家才知道,趙書月原來不叫劉趙氏,她有自己的名字。
大家都痛罵劉啟年和江文棠不是人。
因為趙書月獨身一人在家裏出了事情,所以倪煙便再次提出將趙書月接到倪家來住。
但趙書月還是拒絕了。
趙書月不肯過來,倪煙也不好強求,於是便給趙書月抓來了一隻兩個月大的小奶狗。
小奶狗的品種是中華田園犬。
中華田園犬是最聰明的狗,也是忠心最好養的狗。
別看它才兩個月大,渾身胖乎乎,奶凶奶凶的,非常護主。
趙書月家裏已經有了大胖,所以給小奶狗取名為小胖。
倪翠花忙完辣條工廠的事情,坐在沙發上和大家閑聊,“煙煙,劉啟年和江文棠他們的事情最後是怎麼處理的?”
倪煙將手中的報紙翻了一頁,“江文棠和她女兒劉如已經被保釋出來了,劉啟年被判了無期。”
鄭老太太接話道:“看來劉啟年得死在監獄裏了,不過那個江文棠怎麼被保釋出來了啊?她明明和劉啟年是一夥的,就算不是主犯,也得是個從犯啊!”
這可是入室搶劫和殺人未遂!怎麼能被放出來呢!
倪煙解釋道:“因為劉啟年一個人把事情都扛下來了,而且趙奶奶家又隻發現了劉啟年一個人的指紋,警方那邊也隻能放人。不過江文棠雖然被保釋出來了,但她現在還沒有洗脫嫌疑,暫時還不能自由出行。”
事情都是兩麵性的,雖然劉啟年對趙書月來說,不是個好丈夫,但是他對於江文棠來說,卻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丈夫,好父親。
這樣的人,可憐也可恨!
鄭老太太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沒想到劉啟年還有這樣的魄力。”
倪翠花微微皺眉,“我總感覺那個江文棠我好像在哪裏見過,煙煙,你知道她是哪裏人嗎?”
倪煙還是第一次倪翠花說起這事,連忙放下報紙,“說起這個,我曾經側麵的問過劉棋,他說江文棠是海城市小木村人。”
“小木村?”倪翠花一愣,因為她之前就是在小木村長大的。
倪煙點點頭。
倪翠花皺了皺眉,“小木村一共就二十來戶人家,如果她真的是小木村的話,我不可能沒聽說過,而且我們小木村就沒有姓江的。”
小木村大多是朱姓和倪姓。
倪煙道:“這件事我也覺得奇怪,如果江文棠真的是小村人的話,她不可能不知道大壩村,可劉棋在問她知不知道大壩村的時候,她居然說她不記得了。”
小木村和大壩村是連著的,江文棠如果真是小木村人,就不可能不知道大壩村。
可如果江文棠不是小木村人的話,她是怎麼知道小木村的?倪翠花又為什麼會覺得江文棠那麼熟悉?
這一切的一切,都非常奇怪。
“隻有以前見過一個人,才會覺得那個人熟悉,媽,您仔細想想,您以前是不是見過江文棠?”倪煙接著問道。
倪翠花捏了捏太陽穴,“想不起來了,而且我每次隻要一想到這些問題,腦仁就突突突的疼,特別難受。”
過去這麼些天,她仍然沒想起來之前在哪裏見過江文棠,而且頭還疼得厲害。
倪煙眯了眯眼睛,“我來給您看看。”
倪煙伸手給倪翠花把脈,脈象上看,倪翠花的身體沒有任何異常,但是有很多問題,是把脈看不出來的,需要用儀器檢查。
“媽,要不我們去醫院做個CT吧!頭疼可不是小事。”
在71年的時候,CT機就已經被發明出來,現在是85年,過去了14年,京城的CT技術已經非常成熟,隻是沒有後世那麼先進而已。
“不用這麼麻煩吧?”倪翠花道:“隻是偶爾有些頭疼而已,也不是經常疼。”
“婷婷,去一趟吧,健康無小事。”上官老太太道:“我陪你一起去。”
鄭老太太點點頭,“親家說得對,婷婷我也跟你一塊去。”
倪煙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外婆奶奶,不用你們陪,我帶我媽過去就行,醫院裏細菌多,你們老人家的免疫力可沒年輕人好,再說,你們過去幫不上什麼忙。”
倪煙說得也在理上,所以兩個老人也沒有再堅持。
倪煙開車帶著倪翠花來到醫院。
無論什麼時候醫院都人滿為患,兩人排了好長時間的隊,才到倪翠花。
做了CT之後,又等了一個小時才拿到結果,“病人有輕微的顱內淤血,這才造成了偶發性頭痛,情況不是特比嚴重,可以通過手術或者針灸將淤血排出去。”
倪煙伸手接過CT單,“謝謝醫生同誌。”
“不客氣,應該的。”
正常情況顱內淤血都是因為外傷導致的,倪翠花當年在大壩村挨了穆金寶不少的打,穆金寶下起手來沒個輕重,難道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唯恐倪翠花會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所以倪煙就沒有多問這傷是怎麼來的。
娘倆兒到家的時候,上官德輝正拿著車鑰匙準備出門。
“德輝,你去哪兒呢?”倪翠花問道。
上官德輝一愣,“大丫,你們回來了!我聽媽他們說你和煙煙去醫院了,所以準備去醫院看看,對了,檢查結果怎麼樣?沒事吧?”
倪翠花笑著搖搖頭,“沒事。”
上官德輝看向倪煙,“煙煙,你媽真的沒事嗎?”
倪煙道:“有些輕微的顱內淤血,不過不是什麼大問題,針灸幾個療程就可以排出來了,爸您不用擔心。”
聽到‘顱內淤血’這幾個字時,上官德輝瞳孔一縮,“都顱內淤血了還沒事?煙煙,你可不許我!”
倪煙笑著道:“爸,您在想什麼呢?我怎麼會騙您?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上官德輝不確定的問了一遍。
倪煙點點頭。
“那就好。”上官德輝鬆了口氣,接過倪翠花的手提包,“我們快進屋吧。”
上官老太太和鄭老太太已經把飯做好了,小倪雲正坐在上官老太太的腿上吃麵條,見倪翠花和倪煙回來,非常開心從上官老太太的腿上飛奔下來,“媽媽!姐姐!”
多多也是有樣學樣,拍著翅膀飛過來,“媽媽!姐姐!”
一人一鳥,畫麵非常有愛。
吃完飯,倪煙給倪翠花做針灸。
看著金針一根一根紮在倪翠花的腦袋上,上官德輝緊張地將手遞到倪翠花麵前,“大丫疼不疼?要是疼的話,你就咬我的手。”
倪翠花笑著道:“一點都不疼。”不但不疼,而且很舒服。
一次針灸是一個小時,做完針灸之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晚上,倪翠花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斷斷續續的。
夢裏,她先是變成了一個三四歲的小孩,然後又跟媽媽走散了,她走了很久,也哭了很久......
恐慌、無助......
幸好在路上遇到一個好心的老奶奶,找不到媽媽的她被老奶奶帶回家裏。
畫麵一轉,一個村子的人都來老奶奶家看熱鬧。
三四歲的孩子已經會說話了,在村長的幫助下,她順利的回到京城。
就在她馬上可以回到家的時候,倪翠花突然醒了!
屋裏明明非常涼快,但倪翠花臉上卻冒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倪翠花摸索著拉開台燈,靠著床頭坐起來。
“大丫怎麼了?”上官德輝從床頭櫃上摸起眼鏡戴上,“做噩夢了?”
“嗯。”倪翠花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