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尹秘書”這三個字咬得極重,語氣裏頗有一絲玩味戲謔。
寧清歡隻覺得周身發冷,而他冰冷的戒備目光,更讓她感到心寒。
“顧澤臨,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那你告訴我,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寧清歡緊緊攥著衣角,無助且無力。
不錯,從一開始接近顧澤臨,她的確是懷著對姐姐報仇這一個目的,可與他接觸的時間長了,連她自己都開始對自己先前的預判產生懷疑。
所以當溫雨休讓她去拿那份資料的時候,她最終還是拒絕了,隻可惜,顧澤臨卻並不信任她。
“尹清悅,你敢說你從來沒有做過嗎?你敢說自己問心無愧嗎?”
“我……”
顧澤臨的聲音冷得刺骨,帶著格外陌生的語氣,寧清歡隻能死死攥著衣角,指甲嵌入皮肉裏,這疼痛讓她清醒,亦讓她止不住地顫抖。
不錯,這次的事情的確不是她幹的,可在這之前,把顧氏集團的消息傳遞給溫雨休這樣的事情,她也做了不少,雖然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沒有給公司造成太大損失,可她並不是徹底的問心無愧。
“你背後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寧清歡苦笑著,下巴被他猝不及防地捏起,含著一絲分明的惱恨。
其實顧澤臨的力道用得並不大,可是她還是很痛,心裏痛。
或許從一開始——不對,她就不應該開始。
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讓姐姐命喪黃泉的人,縱然他再怎麼做出一副傷心癡情的樣子來,也不能改變姐姐是因他而死這個事實。
她又何必自取其辱地來當這個替身?既然是替身,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動心。
“告訴我,那個人究竟是誰!”顧澤臨突然鬆手,將她摔在了病床上。
“你永遠也別想知道。”
寧清歡冷笑著,艱難地從床上爬起。
她回想起他們初見時的那個場景,晚宴之上,他看清了她的麵容之後的熱切眼神,與如今這冰冷絕情的模樣何等迥異……
是啊,從一開始他從她這張臉上見到的就是姐姐寧清歡,與尹清悅有什麼關係?
是她不該抱著不該有的幻想,竟然以為姐姐死了,她能夠真的走進他的心裏去,真是太幼稚了。
心髒的鈍痛感越來越重,她用幾乎輕微不可聞的聲音說了一句:“對不起。”
她沒有對他失望,隻是對自己失望。
“尹清悅,你真打算什麼都不說嗎?”
她冷笑:“你來問我之前,不是已經先給我定了罪嗎?”
“既然如此,我們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 他語氣裏藏著明顯的失望。
“好啊,那我們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