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員外見費老七哀求,拍拍手中的泥土說道:“行吧,我這就給你拿欠條!你跟我來吧!”
兩人回到張員外宅中,張員外給費老七沏了一杯茶,自己也坐下來休息一下,喝了一口茶說道:“費老七,那個潘村的潘仁壽怎麼抄家了,他犯了什麼法?”
費老七說道:“這個事情啊,前幾天潘家莊的潘仁壽帶著他三個兒子,還有一群家奴氣勢洶洶,來江堤工地來抓人。說是拉去抵債。被看守的那些軍爺攔下,東家你也知道,潘家那些人是什麼德行!他們衝擊衛兵,可是秦軍那些人屍山血海殺出來的,一下就把他們抓起來了。
潘潘仁壽三個兒子,都被關押起來,說要送到很遠很遠的澳洲去,說什麼?超過國家法定利息,帶人衝擊國家工程,妨礙工程進度,持械傷人,數罪並罰,所以才這麼嚴重。”
張員外說道:“原來如此,”沉沉吟了一下,回頭回頭內房拿出借條,交給費老七:“你還是給我六個銀元吧,明年還到我這做佃戶嗎?我這裏人沒有人,租金按法定的3成走!你看怎麼樣?”
費老七搖搖頭:“東家,回來幹佃戶是不可能的,我和媳婦在河提上幹活,一個月有5個銀元,而且吃的飽,吃的好,穿的也好,你看我的現在穿的就是發的,不要錢。最主要的是,我2個孩子都在讀書,孩子們有出息,我們做什麼都值得。
我在河堤上不隻幹活,還學了很多東西,認了很多字,也知道很多道理,這天下變了,做地主的日子,會越來越難過,你也看到?官府是對地主是步步緊逼,潘家倒了,那邊柳三村的,劉家也倒了,就在順天城裏那些不可一世的勳貴,也把所有土地吐了出來,就連天潢貴胄的魏國公家也一樣。
我想不通,那些大戶人家不是做官的,就是祖上有人做官的那些人,有切膚之痛才實行罷貸,罷租,東家你都不是,為什麼要參與?不過我還是謝謝你,你不參與罷租,罷貸我也不會到大壩上。我還是給12個銀元,畢竟我們主仆一場,那3個銀元畢竟救過我母親的性命!所以換12個也是應該的。”
張員外吃驚的看著費老七,才幾天沒見,就像換了一個人,當初為一個瓦片,生生把鄰居的腦袋打開瓢,現在大方的?寧願多付六個銀元,也不願意欠他人情,這世界怎麼啦?還有這說話都是一套套的,聽他說,那上麵不僅幹活,還讀書。
張員外不說話了,難受的摸著頭,土地是他們幾輩人辛辛苦苦攢下來的。現在他們就想這麼拿走,怎麼可能!但現在這南直隸抓走的一家又一家。被遠逐,被流放,讓他時刻都如同在冰窖之中。
是留下土地,還是出售土地,兩個念頭在心中激烈的鬥爭著,官府一條一條法律出台,總有一天把自己逼上死路。張員外甚至都沒有注意費老七的離開。天黑了,家裏人從地裏回來,張員外才放下心中的鬥爭,家人是全部,為土地讓家裏人受苦不值當,明天去市政廳,把土地出售出去!
張員外第二天一早來到市政廳,找到土管所,把一大疊的地契擺在工種人員麵前,說:“我要出售這些土地!”
工作人員看了地契上麵的名字,在冊子翻了一下說:“張貴,有地118畝,有田213畝。你準備出售多少?”
張貴說道:“多少畝才不算地主?”
那個工作人員說道:“你家有幾口人?”
張貴說道:“9口人!”
工作人員又問道:“孩子有幾個?”
張貴:“有3個男孩,1個女孩!”
工作人員算了一下說道:“你要出售28畝旱地,23畝水田。”
張貴說道:“我隻要出售這點土地就不是地主了嗎?”
工作人員點點頭:“是的,張先生!”
張貴小心翼翼的問道:“如果我土地出售出去,比如拋荒,遞增國稅!”
工作人員看了一眼張員外說道:“拋荒要處罰的!不過你出售的這些不計算在內。你出售後,隻有需要繳納1成農業稅!”
張貴不敢相信,再確定一下說道:“我真不是地主了?”
工作人員說道:“是的,你從今以後都不是地主了。對了,過一會兒,我給你一份證明,你去一下農業局,請一下農技員,他們會教你們怎麼種田,會提供你良種和化肥!”
張貴臨走的時候,拿出2個銀元塞給工作人員,那個工作人員像觸電一樣說:“你別玩這一套,我可不想去澳洲,我警告你,不許再玩這一套,如果有下次,我把你送到警察局!走吧,農業局還有很多事情呢!不要再塞錢給別人了,害人害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