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益神色凝重的問道:“那能算土方,辨識地圖,工程圖紙,為百姓修橋鋪路,興修水利,為百姓福祉任勞任怨?”
劉宗周搖搖頭。
錢謙益痛苦的問道:“那明察秋毫,明斷是非,還民一個朗朗乾坤?”
劉宗周也開始痛苦的搖搖頭。
錢謙益差不多沙啞的聲音又問道:“能進工廠指導器械製造,武器製造,還是能設計設計機器?”
劉宗周前三個問題,感覺一個儒人應該會做,或者要知曉的東西。錢謙益問的時候,他覺得不懂是說不過去的。可是這工廠才才出來幾年?儒生為什麼要懂這個?
劉宗周又氣又怒,責問道:“難道,農,工,商,兵儒人都要通曉?”
錢謙益喝了一杯酒,然後把酒杯拍在酒杯上,他也憤怒了,在順天的委屈,無奈都發泄出來:“不通曉,怎麼去駕馭百姓?去吟詩作對?去風花雪月?然後遇見天災人禍,大喊一聲,此乃天欲亡我,非戰之罪。呸,讓這些人做官是解決百姓的問題的,不是臨事推卸責任的。”
劉宗周聽了錢謙益的話,像被冰水從頭到腳潑了一遍,好久才說道:“受之,這話不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李毅?”
錢謙益點點頭,歎了一口氣說道:“是!”
劉宗周大怒:“欺人太甚!”
錢謙益:“起東,不是他欺人太甚!而是我們太不爭氣!這1700年以來,我們有什麼拿的出手的?1700年前,一畝土地大約產出2擔,1700年後畝地仍然產出2擔。1700年前大部分百姓吃糠咽菜,1700年後的今天仍然要吃糠咽菜。1700年前拿刀砍人,前幾年還是用砍人。
這1700年,我們儒家出了無數的華麗的詩篇,優美文章,可是這些東西,隻能少數的人在看,絕大多數的人還是文盲。孔老夫子說有教無類,我們到底教了多少人?”
劉宗周頹然坐下,呶呶說道:“儒家真的完了嗎?”
錢謙益眼睛迸發出炯炯的希望:“起東,儒家並沒有完,而且在發揚光大。”
劉宗周來了精神:“哦?怎麼說?”
錢謙益整理一下思緒說道:“其實現在無論小學教材,還是初中,大學的教材裏都有我們儒家精髓。比如範文正公的《嶽陽樓記》就是必學的課文,這些都是我們儒家的精髓。”
劉宗周點點頭說道:“這事情我知道!可是,這淺淺的幾篇,怎麼容的下我們儒家波瀾壯闊的書卷?”
錢謙益搖搖頭說道:“起東,我問你,儒是支還是枝?”
劉宗周想想說道:“受之你的意思是,儒是幹,農,工,商,兵,是枝葉?”
錢謙益搖搖頭說道:“更準確的說,我們儒家是一個人身上的血液,所以人身上的所有事物都受到血液的滋養。”
劉宗周歎了一口氣說道:“也就是說,以後儒家隻能退居幕後,而農,工,商,兵,會成為主流。”
錢謙益點點頭.
劉宗周心不甘的說道:“我們儒人真的不能再掌握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