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知有時會問我:“剛子叔叔去哪了?歐陽叔叔和徐陽叔叔都在商量著怎麼當伴郎呢,那剛子叔叔呢?”
剛子本來就陪顏小知的時間很多,他不在的日子,送她上學放學的都是葉宇琛的助理,顏小知已經很不習慣了,她也很想念剛子。
可是當我聽到顏小知的問題,我總是告訴她:“剛子叔叔去外地工作了,爸爸有一件很重要的工作,是隻有剛子叔叔才能夠完成的,所以剛子叔叔就去了。”
這幾天,看到大家都在熱熱鬧鬧的準備婚禮。
她頻頻問我:“那剛子叔叔回不回來參加爸爸媽媽的婚禮?”
我隻好說:“應該會的,但是剛子叔叔現在還沒有忙完。”
顏小知便又纏著我讓我給他打電話:“媽媽,你給他打個電話嘛,讓他一定要回來,我想他了。”
我當麵答應她:“好的好的,我記住了,剛子叔叔肯定也很想你。”
背過臉,我就會落淚。剛子,你看看,小孩子都說想你了,可是你呢?要過多久才能夠回到我們身邊來?
婚禮的前兩周,我一個人去了陵園。我錯過了他的葬禮,沒有見到他下葬之前的樣子,隻能夠在事後再和他聊聊道個歉了,但願他可以知曉。
雖然是冬天,但是陵園裏草木茂盛,鬆柏遮天蔽日,鳥鵲棲在枝頭縱 qing歌唱,為寂寂之地平添生機。
我坐著剛子的墓碑前,抬頭望去,想起去年他和我在來福寺爭吵,他放了一把大火,就是為了試探葉宇琛,依稀仿佛是昨天。
那笑起來痞痞又攪亂人心的樣子,世間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像他。這世界上也找不到第二個會這麼無怨無悔替我付出的人,葉涼川的身份是愛人,可是他呢?我什麼身份也沒有給他,但是他一直默默的陪在我的身邊。
我撫著墓碑,上麵沒有照片,沒有銘文,隻有四個字——剛子之墓。
他的墓碑就連姓氏都沒有,隻因為他是孤兒,來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往何方。
人們路過這裏,不會知道裏麵睡著怎樣一個風情萬種的男子,也不會知道他生前是怎麼樣的人,更加不知道他愛的人是誰,甚至為了所愛之人付出了生命。
“我要結婚了,我還是希望你能當麵祝福我。”我對他輕聲細語,淚水模糊了雙眼:“可是我也知道,這不可能了,隻是……剛子,我希望你放心,也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我希望你可以原諒我沒有去參加你的葬禮,原諒我的自私和膽小。我心裏總是想著:沒有看到你下葬,那你就是還沒有離開人世間。也原諒我之前回國那麼久,卻不肯與你坦白身份,白白浪費了這麼久的時間。
對不起啊……剛子,你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