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初冬的早晨,寒風乍起,分外刺骨。
空氣裏飄來一陣陣早餐的清香,讓一天沒吃東西的墨紫紫更覺饑腸轆轆。
母親病得快不行了,八歲的弟弟還在餓肚子,她不能坐以待斃,再次鼓起勇氣來到這裏,舉手敲門。
門開了,看著正熱氣騰騰吃早餐的一家人,墨紫紫的喉嚨吞咽了一下,艱難道:
“姨父,我想找一下我大姨!”
大姨墨香正要起身,就被兒媳陳美美一把推了回去。
陳美美氣衝衝地走到門口,對著墨紫紫橫眉冷對:
“又來借錢?你是閻王借債嗎,隻借不還?給我滾遠一點!”
說罷,房門猛地一聲擦著墨紫紫的鼻子關上了。
墨紫紫呆愣了三秒鍾,含淚低頭離去。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隻是不死心而已。
沒走多遠,大姨墨香追了上來:
“紫紫,這一百塊錢你拿著買點吃的吧!表姨沒用,幫不上你了!”
墨紫紫默默地接過這一百塊錢,朝墨香鞠了一躬,匆匆離去。
走了很遠,卻不知道還能去哪裏。
墨紫紫茫然地站在寒風中,臉上滿是淚水。
母親今天再不送去醫院,必死無疑。她不想就這樣失去母親,成為孤兒。
可是,她還能去求誰?
誰能幫幫她?
寒風中的她想起了一個人。
一個她曾經叫著“爸”的男人。
這個人自從拋棄了她們娘三後,已經五年沒來看過她們了。
但她知道他住在哪裏。
在這生死關頭,也許他能看在曾經的父女情分上,幫她一次吧。
墨紫紫咬了咬自己蒼白的唇,懷著最後一線希望,走向了這人的家。
“咚咚咚!”
門意外地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跟她差不多年齡的女孩,神情十分意外地看著墨紫紫:
“你來做什麼?”
墨紫紫知道,這個女孩就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但她們不熟。
她對著屋裏那個中年男人,那個她曾經叫“爸爸”的人,一下跪了下去:
“爸!我媽快要死了,求你借我兩千塊錢,救救我媽吧!”
一個中年女人猛地衝了過來,抓住墨紫紫就往外拽:
“你媽要死了,管我們什麼事?走開!”
墨紫紫使勁地抓住門框,向那一動不動的男人哀求著:
“爸!爸!求求你了!借我兩千塊錢吧,救救我媽吧!錢我以後一定會還給你的!”
這時一個陰陽怪氣的譏笑聲傳來,一個長得陰陽不定的男生來到墨紫紫身邊:
“呀,這就是我傳說中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吧!長的不錯嘛!”
“我說妹妹,你長得這麼漂亮,何苦為這兩千塊錢來求人?俗話說:求人不如求己。哥哥我給你指一條明路吧!”
“你這麼漂亮,隻要你願意,每天搶著來給你送錢的人不知有多少?你一天何止收入兩千?幾萬也是沒問題的呀!”
一旁的那對母女頓時笑了起來:“就是嘛,這可是最快的一條生財之路!”
墨紫紫用仇視的目光盯著這個陰陽不定的男子:你才是妓女!你們全家都是妓女!
那個中年男人這時才冷冷地走了過來,不耐煩道:
“沒錢你去賣啊!”
墨紫紫的身子劇烈地搖晃了一下,咬著牙站了起來,轉身,一步一步地離去。
走到轉角處,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媽!媽!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
一小時後。
在市中心最繁華的華盛商夏的入口前,人潮湧動。
人們顯然被什麼給吸引住了,不顧寒風的凜冽,依然興致盎然,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什麼。
在人群的中央,低頭站立著一位穿著黑色薄款羽絨衣的女孩,她身形單薄,麵色蒼白如紙,身前擺著一張白紙,上麵寫著:我叫墨紫紫,母尿毒症病危,無錢醫治,賣身救母。
“咦,這個女孩真可憐,一看就是長期沒吃飽飯的樣子,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