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並未出手,隻是閑庭信步地漫步此地,那些周遭古樹便是伴隨著他的每一步伐的落下而垂倒載落下來。
這一幕,詭異之極,卻又仿佛是周遭古樹似乎是承受不住他的身影一般,即便他並未釋放威壓,那些參天古樹便是如臣服於主的姿態通通載落下來。
終於借助這前方古樹垂落下來的密枝繁葉的間隙之處看清了來者。
他如墨般沉鬱漆黑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背後,那張斧劈刀削堅毅的臉龐冷峻而銳利,那平靜的表麵之下仿佛暗中湧動著毀滅一切的強大力量。
忽然,他的腳步停頓了下來,他抬起頭來,似乎是有些意外,神秘莫測的雙目當中猶如深淵一般,將其目光遙遙的望向遠處。
“伏海城嘛……居然也有聖者的氣息。”
“嘖嘖嘖……好久沒有與此等人物玩一玩了,手都有些癢了呢。”
“看來是要去走上一趟了。”
於是,他再度抬起雙腳朝前走去,周遭古樹應聲載落倒下。
北域東土百大主城之一,無雙城。
不過此時的天空上方卻是銀月高高掛起,漫天星辰散落在上方,絢爛璀璨。
突然夜空中驟然泛起一圈難以言喻的無形漣漪像波浪板在天幕中層層擴散開來。
天穹億萬星辰仿似受到驚嚇一般猛地一顫,旋即就一閃而逝,恢複如初,若不仔細觀察,根本就發現不了這樣的一幕。
夜風凜凜,呼嘯如龍。
無雙城之郊,高九千九百尺的觀星台之巔,這裏是無雙城最高的建築,從這裏俯瞰,可以將整個無雙城風光盡收眼底。
此時,夜色已深,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獨自立在觀星台上,他白發蒼蒼,身軀佝僂,仿佛一陣風都能把他吹走。
這位老人便是無雙城“天祭祀”,一位在無雙城中享有然地位,智慧通天的老人。
據說這位“天祭祀”已經活了很久很久,在無雙城建立之初的時候,老人便已經是這“觀星台”唯一的主人。
和以往許許多多的日子一樣,今晚老人像往常一樣獨自來到這觀星台之巔。
隻是今天他卻沒有像往常那般打坐和冥想,也沒有去觀星象,就那麼靜靜立在欄杆前,望著遠處那被覆蓋在夜色下的繁華紅塵,靜默無語,顯得有些反常。
“果然,今晚將有異象降臨!”
許久,老人似感應到了什麼,霍然抬頭,湧動著滄桑氣息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明亮的光澤,遙遙望向了極遠處的夜空。
那處方向正是百大主城之一的伏海城。
可僅僅片刻,老人眉頭一皺,喃喃道:“怎麼又不見了?不可能,天將降異象於世,必有征兆蘊生,或藏於風雲變幻之中,或潛於周天星辰循環之內,或有域外災厄襲來,或有祥瑞之光湧現山河……”
“可為何,今晚之異象不見了?難道是老夫推演錯了?”
凜冽風中,老人蒼白飄曳,若溝壑般縱橫的蒼老麵龐上罕見的泛起一抹凝重。
他知道,今晚肯定生了什麼,隻是憑借自己的力量卻沒辦法具體觀測出來。
如此反常的情況,這些年幾乎都沒有生過。
老人再老,可依舊是一位天祭祀!是無雙城中連皇室都得敬畏三分的存在!
一個異象,連天祭祀都難以窺伺到,這本身所代表的意義都足以震驚世人了。
月光清冷,夜風徐徐。
一道身影登上觀星台之巔,那是一位少年,少年白衣勝雪,黑發如墨,緩步走出,他的眼神是如此平靜而深邃,就如這浩瀚黑夜,遼闊悠遠。
他抬起頭來,星夜倒映在他那雙瞳之中,眸子中散發著璀璨之芒。
旋即,他將目光轉向前方那道蒼老身影,輕輕的道:“爺爺。”
聞言,前方那道一陣風吹來仿佛就能刮走的老者轉過身來,慈祥溫和的望向後者。
“塵兒,你來了啊。”
“爺爺,是不是出現了絕世重寶了。”
“嗬嗬,這絕世重寶哪有那麼容易出現,萬事可不能以自身主觀意識去判斷,塵兒,你還是心浮氣躁了啊。”
“所信者目也,而目猶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猶不足待。”
“嗯,我記下了。”
那被喚作塵兒的白衣少年點了點頭。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那伏海城是要出龍了啊。”
“否則便是有著……聖者出現。”
“一步踏聖者,天地造化生。”
當這幾個字傳出時,空間仿佛都是微微波動,四周寂靜無聲,猶如天地萬物被壓製。
“此兩種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不論是哪種情況的發生。”
“可能都將會影響一年之後的天梯排位賽的格局。”
“所以,我此番是想叫你去伏海城察探一二,一來是讓你去見見世麵,去曆練曆練,為一年之後的天梯排位賽作準備。二來便是讓你明白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天下間的絕世天驕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你可莫要視世間之人皆為宵小,改改你這心浮氣躁的性子。”
“你可願意?”
白衣少年這一次倒是並未立即回答,反倒是轉身而去。
遠遠的,一道清亮的聲音傳蕩開來。
“素履之往,願獨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