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安!”寬厚有力的手掌大力攉住手腕,無法克製的力道在白皙的皮膚上烙下一道紅痕。蕭時嶼的皮膚因為奔跑過快而漲得通紅,汗濕的短發黏膩地貼在額頭,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至極,嘴角卻揚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沒有死!”
他的手掌從手腕移上女子肩膀,用力鉗緊,一個大力,就想將她的身子掰正麵向自己。
下一秒。
卻隻聽到“啪——”的一聲脆響,淩厲的掌風直直朝他襲來,躲閃不及間,竟將他的臉都打偏了去。
“光天化日之下,你耍什麼渾啊!”腔調怪異的國語在耳畔響起,蕭時嶼愣愣站在原地,這才發現,麵前這個打扮時髦的外國女人,並不是薑念安。
“你在做什麼!”尖細的女聲自身後響起,麥分一個箭步飛衝了上來,朝著女人大聲吼道:“不過是認錯人罷了,我們道歉不就可以了!你打人又算個什麼事啊?”她個子嬌小,聲音卻尖的嚇人,直讓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激烈的爭吵在兩個女人之間展開,一觸即發的氣氛讓路人都忍不住為之駐足。
唯有蕭時嶼,明明處在風暴中心,卻仿佛這一切都與自己毫無幹係似的,隻是呆呆地望著四周,像是在尋找著什麼人的身影。
機場角落。
薑念安正小心翼翼地貼在廊柱背後,借著寬大的柱麵隱藏自己。她的手指緊緊抓住柱子凸起的棱角,身體呈現某種戒備的姿態。胸口因為緊張而劇烈起伏,嘴巴大張,不斷喘著氣,仿佛犯了病的哮喘患者,努力地汲取著氧氣,卻依舊感到窒息。
她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再次遇見蕭時嶼,還是在這樣一個戲劇化的場景裏。
過往的苦楚在此刻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舌尖開始發酸,舌根卻覺得發苦。
有那麼幾秒鍾,她突然有點想學習一下那個脾氣火爆的外國女人,她想要毫不猶豫地甩給蕭時嶼一個淩厲的巴掌,然後霸氣地扔下一句“這是你應得的”,便趾高氣昂的離開。但雙腿卻像是灌了鉛塊,無法挪動分毫。
是過分軟弱也好,是還有餘情也罷。
此刻,她隻希望能夠盡快離開這個有蕭時嶼存在的候機大廳,然後登上前往格拉斯的火車,與他再也不見。
身後的爭執聲小了下來,不知道是機場的工作人員終於出麵進行了調解,還是吵架的兩人也感到了厭煩。薑念安穩定心神,偷偷從廊柱背後探出腦袋,這才發現,原本擁擠在大廳中看戲的人潮已經散去,記憶中那個英俊挺拔的男人,也不見了蹤影。
大腦中響個不停的警報終於解除,薑念安長長舒了口氣。她從地上拾起因為跑的太快而掉落在地的帽子,剛想重新戴到頭上,手腕卻突然被一股大力拉扯,緊接著,整個人便徑直跌進了一個寬厚溫暖的胸膛裏。
“我終於找到你了,薑念安。”
熟悉的聲線在耳側響起,手上的帽子跌落在地,男人鋼鐵一般的手臂狠狠鉗住她的腰肢,像是想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這次,你可不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