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法國巴黎的旅客請注意:您所乘坐的CP981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請帶好您的隨身物品,出示登機牌,由14號閘口登機,祝您旅途愉快,謝謝……”
驟然響起的機場廣播打破了蕭時嶼的回想,他拍了下不知道為什麼還在發愣的麥分,提醒她做好準備。
於是,作為頭等艙的乘客,兩人就這樣跟著服務員的引導,徑直上了飛機。
與此同時,熙熙攘攘的機場大廳內,正坐著等待的薑念安同樣聽到了廣播,她拿出登機牌,又核對了一次,這才跟在人群後麵開始排隊。
等她終於走過長長的甬道,登上飛機,找到座位,坐在頭等艙的蕭時嶼已經戴上眼罩,準備陷入深沉夢境。
就這樣,兩個人隔著數排座位,一個靠著椅背沉睡,一個安靜望向窗外,渾然不知對方的存在。
而飛機,也在一道巨大的轟鳴聲後緩慢起飛,仿佛一隻碩大的白鳥,翱翔上了天際……
經過10多個小時的漫長旅程,飛機終於在戴高樂機場緩緩降落。
“合作方派了專車接送,我們等下直接上車就可以了。”麥分看了眼手機上的最新信息,轉頭對蕭時嶼說道。
“嗯。”蕭時嶼低聲應道,視線依舊集中在手機屏幕上,連頭都沒有抬。為了避免輿論發酵的太過厲害,曲讓聯係了幾個公眾號,將蕭時嶼之前正在訪談上所說的話語他即將上映的大電影聯係,說這是劇組為了宣傳電影而進行的一場有有意炒作。
不愧是圈內的王牌經紀人,死的都可以說成活的,公關手腕還真是一流。
蕭時嶼嗤了一聲,收起手機,抬起頭,這才發現麥分正一邊以手成梳,梳理著自己的頭發,一邊不斷嘟囔著什麼。
“你怎麼了?”他疑惑的問道,鼻尖飄過一陣熟悉的香氣。
“剛剛頭發被一個女生的圍巾勾到了,好不容易才解開。本來還想讓她再多注意一點的,沒想到她抬頭看了我一眼,就立刻跟見了鬼似的,轉頭就跑。真是的!這算什麼?難不成我是鬼嗎?還會吃人不成!我也不過是坐了一夜飛機沒化妝而已,也用不著表現的這麼誇張吧,實在是太打擊人了!”一看到蕭時嶼居然在關心自己,麥分立刻連珠炮似的將剛剛的經曆說了出來,末了,還不忘眨眨自己圓溜溜的大眼睛,希望得到他的一兩句安慰。
怎料,蕭時嶼根本就沒理會她這小女兒家家的隱秘心思,而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厲聲問道:“那個撞你的女人,去了哪裏?”
他絕不會聞錯,現在縈繞在麥分發梢的這股香氣,便是薑念安慣用的香氛味道。
他還記得,在那些兩人難得的和平時刻,薑念安曾一邊替他熨著西服,一邊輕聲告訴他,“香水是種很私人的東西,就像是一件隱形的珠寶,彰顯著每個人品味。我們可以通過一個人的香水,讀懂他特有的個性與氣質,甚至更多。
那時,他總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覺得這不過是薑念安為了美化自己的職業,隨口說出的謬論罷了,甚至還直接出言懟她:“說的這麼好聽,那你每天噴的香水,又代表著什麼?惹人生厭的個性嗎?”
“當然不是。”麵對他毫不遮掩的惡意,薑念安的回複總是溫柔又得體,仿佛完全不會受傷一般。
興許也正是因此,蕭時嶼才總會更加生氣,他一直想要揭穿她那些掩飾用的假麵,看清那些被埋藏的真實情緒。
“那隻是代表著,我想讓你記住我,通過嗅覺。”
蕭時嶼其實已經忘記自己當時到底是如何嘲笑薑念安的,卻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將這句回答如此深刻地印在腦裏,即使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依舊沒有忘記。
現在想來,或許她說的才是對的。這個狡猾的小女人,真的通過持之以恒的氣味,讓他徹底記住了她。
麥分被蕭時嶼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的手腕被抓的生疼,卻不敢呼喊出聲,隻是伸手指了指右手邊的方向:“好像,往那邊去了……”
蕭時嶼抬頭看了眼熙熙攘攘的人群,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