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是三層的樓!底座和外牆全都用條石修建而成的,但凡懂點曆史的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這是明清時南方大戶人家沿街大宅的風格,一般都是當地望族。
這種修建的是典型家族院落,這種無比結實的建築,通常保護的深宅大院裏是幾百號人自鎖自持的生活,也就是說這種鼓樓應該不是單單的一棟,而是是幽深大宅子的前臉兒。
他的門對著的呢,應該是正中街,到外麵兒是高牆圍住。整個古宅有大門小門,有些門讓下人進出,有些可能是沿街做生意的店麵,大門進來後,有複雜的回廊,通往後麵的宅院,他們這裏隻有這麼一棟獨樓,好像之後的部分全部被一刀切斷了,整個古宅就剩下一個腦袋一樣。
我圍繞著樓緩緩遊了一圈,發現確實如此,後麵就是青石板街道,四周都是不是很高小樓,沒有任何其他漢族建築的影子,這簡直不可思議至極呀!
這樣的情況也發生過,那時解放後被分到窮人手裏,一個樓裏住著幾十戶人家,後麵院子的通道就被堵了起來,前後本是一個宅院的屋子就變成了許多獨立的單元。
我上學的時候讀了這麼多書,尤其對中國古典建築有深刻的記憶,腦海中無數的概念閃過,卻始終無法找到任何自己能過關的解釋,外行人會覺得我小題大做,但對於我來說卻是如鯁在喉。
他娘的,這樓是到底誰蓋的?為什麼要改成這個樣子呢?那青澀的燈光就來自於這種漢式的鼓樓。可是呢,我到來的時候忽然熄滅了,難道是這宅子中的人發現了我這個不速之客嗎?又或是告訴我,這就是我的目的地嗎?
同時我忽然想到這是漢式的宅子,也許其中的鬼魂也是漢人,那麼,也許能念在同族的情份上放我一把?
我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但是不管怎麼說吧,看來我必須進入這個鼓樓中一探究竟了!故意亂想有些時候並非沒用,想了一陣之後,甚至讓我不那麼害怕了。
我浮到天井的上方,我把探燈開到最亮,往下照了照,既沒有看到能發光的東西,也沒有看到雜物,我不再給自己恐慌和想象的時間,讓自己定了定神,便翻轉身子,頭朝下擺動腳蹼,往天井下潛了下去。
四周的空間一聚攏,探照燈的光線就亮了起來,我調了光度,使我的眼睛能夠適應,沒用多長時間,我就已經下落到了院子裏,這時候我的感覺一下就不同了,四周是漂浮的白色顆粒,是因為我下降鼓動水流而飄起來的。
下麵全是滿是沉澱物的石桌石椅,探照燈往四麵兒照去,發現周圍四角各有一根大柱,中門兩邊兒各有兩根兒,一共12根兒,大石柱的中間,是一個石頭回廊,在後頭就是房間。
雕著花的窗戶腐朽坍踏,全被覆蓋上了白色的灰塵,看上去無比的殘舊。木門木窗脫落腐朽,但是奇跡般的,我發現這裏的房屋結構是竟然還算完整,可能當時使用了相當上乘的木料的結果。
我轉動探頭繼續觀察,發現四麵都有門,前麵是通往前堂的後門,後麵是通往後進院子的門,兩邊兒的通往側向,我看到在四麵門口的柱子上都掛著對聯兒,對聯兒的木料不如木柱子那麼好,完全扭曲了,而且長了像是真菌一樣的木花兒。其中兩個門的對聯兒半截兒已經掉在地上,發黴腐爛了,隻有前堂後門的保存最完好。
我擺動腳蹼,把前堂後門兒對聯上的浮著物擦掉,就發現是兩句對聯,又似乎是兩句詩句,雖然我不太懂這些,但是其中一些詞彙讓我也能聯想到一些事物。
大概的意思是說,這座樓的主人那有軍功在身,原來這裏的主人是當兵的我心說,而且看著規模應該是個軍官。
錢塘的後門兒儼然已經坍塌成一團爛泥了,一處窗框列出了幾條大縫,手一碰就成片碎成粉末,在水中如煙霧般的翻騰。
這些東西隨時會煙消雲散,手電從縫隙裏照進去,裏麵兒無比的雜亂,都是坍塌的木梁和一些無法形容的雜物。內部已經是破壞的十分厲害,我隱約能看到中間的回壁。
回壁對於常看古裝電影或者電視劇的來說都不陌生,就是在古人客廳裏的一麵牆,風水中氣講究從門進來,不能讓他直接從後門兒出去,中間必須有一塊牆壁擋一下,這樣你要往後門兒出去必然繞一下,叫做繞梁,使得氣走的不是太快。
還有一說是這樣一來的設計,就從南北向變成了東西向,更利於彙集財氣,這樣其實是有道理的,如果來了客人從大門進來一下就能穿過前堂,隻看到後麵天井裏的情形是很不利的。萬一你正在進行什麼陰謀活動,這回避也起到了一個遮擋的作用,所以有快回壁就給了人周旋的空間,就是有強盜進來也能有時間躲一下。
我小心翼翼地遊了進去,之所以先進前堂,是因為我看到了對聯想到了一件事情,大戶人家的前堂大部分都有牌匾和靈牌閣樓,那裏的牌匾往往和主人的身份有關係,所以決定先去錢塘看看,找找線索。
可是我一進入裏麵,一開始本來以為和外麵不會太大,但是猛地一看我就是驚訝了。探燈四處一招,我發現整個兒前樓內部已經完全的腐爛,木質的地板全部坍塌,沒有腐爛的隻有石頭部件和一些巨大的房屋支撐梁,大量的雜物掉落在樓底,一片殘破不堪…
整個樓的內部空間,猶如路邊拆遷的隻剩下骨架的老樓房,又或者是一個巨大而簡略的腳手架,我懸浮著把探照燈往上方照射,上方隻能看到一幅牌匾,也腐爛得非常厲害,我遊上去小心翼翼地抹掉上麵的灰塵,裏頭的顏色已經完全退沒了,隻剩下土色凸起的字輪廓,隱約能分辨出那是四個字,但是寫的那叫一個龍飛鳳舞根本看不懂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