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夏惠文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這可不是一句謝謝就能表達的,“媽,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讓夏念幸福的,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是我無能,我……”
夏惠文經曆過無數次生死,吃齋念佛幾年,很多事情她看的比較淡,“誰都沒有錯,隻是立場不同,隻能說這都是命,隻能承受不能改變的命,好了,別說了,夏念回來了。對了,這些事是你妹妹跟我說的,她現在還跪在我家門前,那孩子也被嚇得不輕,你去把她接回家吧!”
項子恒視線微微下垂,低沉著聲音,“我無法原諒她。但您能來我很感激,不然我真放心不下。”
夏惠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太勉強自己,就算是再強大你也是人,危難時也是需要被人的幫助的。”
黎夏念以為夏惠文還在批評項子恒,快步跑過來,“媽,你就別說子恒了,他也不想發生這種事的。”
項子恒看著展開手臂護著她的女人,猶如泄了氣的皮球,從後麵抱住她,將額頭抵在了她的後背上,“媽是在給我加油鼓起,沒說我!”
這個盛世淩人的大男人居然當眾依靠在她身上,可見他心裏承受著怎樣的打擊,她回身抱住他,“別難過,這次你爸媽也會站在你這邊的,是項子剛太過分了,大家都會支持你、支持正義的!”
項子恒在她懷裏尋找到麵對一切的勇氣,他重重的點頭,“那我走了,為了我,也為了孩子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項子恒很想瀟灑的離開醫院,可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視線,一步三回頭,好半天才乘上電梯。
黎夏念沒有過多依依不舍的情緒,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沈諾該怎麼辦,也害怕醫生說的那個也許真的發生,她無法想象沈諾失去行走能力,一輩子都站不起來。
果然,半夜十二點多的時候,麻醉藥效過了,沈諾被痛醒,他睜眼,模糊的視線裏一下就映出了黎夏念坐在椅子上睡著的畫麵。
即將脫口而出的哼痛聲一下就憋了回去,他死死的咬著嘴唇,實在是太痛了,就好像成千上百把尖刀在割著他的皮膚、撬著他的骨頭、吸著他的骨髓一樣,這種感覺讓他恨不得當時被撞死了。
他渾身顫抖著,虛汗順著額頭向下流。
聽到響動,黎夏念連忙睜眼,床上的沈諾卻依舊如同幾個小時前一樣沉睡著。
她再度閉上眼睛昏昏欲睡,一隻手卻不動聲色的伸進被子下握住了沈諾的手,果然,他的手死死的抓著床單,骨骼都僵硬了。
她快速起身湊近,“沈諾,痛就喊出來,我陪著你。”
沈諾眉頭緊皺著,不回應也不睜眼,他明明是為了不讓她哭才救項子恒的,可她還是哭得不能自持,結婚六年裏,他對她非打即罵,做過那麼多傷害她的事,為什麼她還要為他這種人哭。
黎夏念見他嘴唇都快要咬破了,伸手摸上,輕輕的掰開,“我知道你醒了,你看著我啊,別折磨自己,折磨我啊,你這樣故意不理我,我看著更難受。”
沈諾依舊閉著眼,幹啞著喉嚨吐出一個字,“走。”
“我不走,我會一直陪著你,知道你出院為止,沈諾,疼痛隻是眼前的,你會好起來的。”
沈諾忽地睜開眼睛,她的臉色蒼白、不過兩天而已,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他怎麼忍心看她凋零,“我讓你走!”
拚盡所有力氣才喊出這話,沈諾劇烈的喘息起來,閉上眼睛不再看她。
黎夏念連忙幫他帶上氧氣,“你別生氣,我去叫醫生,看看有沒有什麼方法緩解疼痛,你要是不想看見我,我就在外麵守著。”
不想看見她?怎麼可能,即使住在隔壁,她都是他魂牽夢繞的存在,他像個變|態一樣,整天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很痛苦卻又很幸福,這是他以前在無數個女人身上都沒有體會過的。
盡管十五六歲就有了上床經驗,但也許黎夏念才是他的初戀,原來愛情是這樣的,讓人神往讓人癡狂,讓人甜蜜讓人心痛,也讓人犯傻……
沈諾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拉住她的手,製止住她要離開的步伐,“抱、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