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話呢,你笑什麼?”黎夏念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出她的想法,可她一回頭,沈諾完全沒聽,還笑得跟個傻子似的,看到他的笑容,她心頭的壓力減輕了不少。
沈諾回了神,“你剛剛說什麼,我隻聽到三亞兩個字。”
“醫生說你明天就能出院,我打算打你去三亞找瑞瑞和念愛去,你應該也喜歡熱鬧吧?再則你的身體,穿太厚重的衣服不方便,玉婷和李闖都在那邊,他們可以幫我聯係複健醫院。”
沈諾皺了眉頭,“離開陽城?你是因為項子恒不在才想走的?你害怕睹物思人?”
黎夏念聽得出他的聲音裏有種酸酸的味道,她不想讓他誤會、也不想欺騙他,“他走了,我的心也空了,離開陽城確實是想要逃避。沈諾,除了項子恒我不會再對其他男人動心,十年、二十年、我的感情都是他的。”
話題突然變得有點沉重,黎夏念不喜歡這種悲傷的氣氛,她改變了一下語氣,揶揄他,“但我不反對有人追求我,這證明我有魅力,也證明你有眼光。”
說著還拍了拍沈諾的肩膀,“喜歡我,是你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一件事!”
沈諾切了一聲,撥開她的手,“越老越不要臉,這話果然沒錯。”
黎夏念將東西都收拾好,“既然你同意,那我現在就定機票,明天出院,後天我們就出發。”
病房門被敲響,醫護人員要進行出院前的最後一次檢查,黎夏念拎著行李退到了牆邊,給醫生騰了地方。
最後一個跟進來的護士停在了門口,扭頭朝一旁看去,“你找誰?”
“我找一位叫黎夏念的女士,不知道她在那間病房?”
黎夏念楞了一下,找她?聽聲音挺陌生的,好像不是她認識的人。
黎夏念快步出去,順著護士的目光看去,隻見一個中年婦女懷裏抱著一個孩子,表情看起來有些悲傷。
“我就是黎夏念,請問你是哪位?”
中年婦女當即嗚咽起來,將孩子塞進她懷裏。
黎夏念徹底蒙了,因為包裹得嚴肅,她就隻能看到孩子圓溜溜的小臉,此刻正安睡著,一張小嘴還在做著吸|允的動作,可愛極了。
黎夏念朝對方看去,“你孩子誰的,為什麼給我?究竟怎麼回事兒?”
中年婦女哽咽著,說話有些口齒不清,“我是黎佳請的月嫂,是她讓我將孩子送到你這裏來的,她說這孩子任你處置,算是項子剛犯錯的懲罰。”
黎夏念反應了好半天才聽明白,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你說黎佳?是黎勝廣告那個黎佳?是我那個姐姐黎佳?她在哪?在哪?”
黎夏念太過激動,音量有些高,嚇醒了懷裏的孩子,孩子哇哇大哭起來,可她根本無暇顧及,她狠狠的攥著對方,“說啊,黎佳究竟在哪?為什麼突然消失,要不是她……項子剛也不會痛下殺手!”
導致項子剛癲狂的原因有好幾個,其中一項就是她救了黎佳,而黎佳卻憑空消失。
一想到夭折的小念惜,一想到癱在床上的沈諾,以及將來所要麵對的一切一切,黎夏念有些崩潰,她有些後悔當初救黎佳的決定,究竟誰對誰錯,孰是孰非?
見黎夏念難以自持的咆哮起來,接受檢查的沈諾心急的推開醫護人員,想要跑到她身邊安撫她,可他隻動了一下就從床上跌了下去,“該死的!”
他用力砸了一下腿,艱難的朝黎夏念爬過去,“冷靜點,夏念。”
這讓她如何冷靜,她那顆好不容易平靜的心,猶如浪潮般排上倒海的將她淹沒,她看著哭鬧不止的孩子,項子剛的,這孩子是項子剛的,憑什麼她的女兒死了兩個償命都沒有,殺了這孩子就能一命抵一命了,她的小念惜就不會孤單了。
她就好像被心魔掌控了一樣,將孩子高高舉起,“不是說任我處置嗎?那我要替我女兒報仇。”
“夏念。”沈諾從來沒自己移動過這麼遠的距離,他拖著兩條毫無知覺的腿,從病床邊爬到門後,精疲力盡的抱住她的腿。
黎夏念心口一緊,緩緩低頭朝沈諾看去,以怨報怨並不是她的作風,更何況還是繈褓中的孩子。
她就好像被抽空力氣一樣,跌坐在地上,將哭鬧的孩子抱回懷中,蜷縮著嗚咽起來,“念惜,我的念惜……”
沈諾一手撐著地,一手攬著她的肩膀,讓她的臉埋進他胸膛,“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我們離開陽城,離開這個傷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