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的臘月很冷,呼嘯的北風裏,雪都像是利劍一樣。
秦堔守在冰冷的別墅,看著這些又擺放三年的家具,連憤怒都已經沒了力氣。
他坐在沙發上,抽了三盒的煙,可尼古丁還是不能讓他痛苦的心好過。
時瑤啊,時瑤,你就算走了,也不讓他好過,時時刻刻他都能想到,就像是幻影一樣。
再這樣下去,他恐怕真的會瘋吧。
“叮咚!”
夜裏十點,門鈴被按響,秦堔沒機會,它就一直響,一直到第七遍,他穆然站了起來。
開門,秦堔亢奮又痛恨的咆哮:“時瑤,你……”
眼前的人,不是時瑤。
秦堔雙眼陰沉,直接甩上了門。
“如果你不開門,我就按十八遍門鈴,吵都吵死你。”來人緩緩說著,秦堔關門的動作穆然一停。
來人笑笑,推門進來,視線在周圍看了看,唇角帶著無奈的笑:“大概就是因為你這麼偏執,才會被小瑤捏的死死的。”
來人就是阿明。
聽到小瑤,秦堔渾身一顫,他雙拳緊握,低垂著眸,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為什麼不丟掉?忘掉不是更好嗎?”阿明在客廳裏轉了一圈,刻意的蹲下,數著桌子邊的櫃子內雜誌本數,他不禁輕笑,“三年來,這些東西你是不是都沒動過?幾乎位置、數量,小裝飾全都一樣。”
秦堔拳頭青筋暴突,隱約到了咆哮的邊緣。
這個男人什麼意思?嘲笑他的愚蠢嗎!
他嚐試過丟掉,隻是丟了三年沒成功而已。
他隻是覺得應該再等她一天,瘋她沒錢了或者玩累了,或者覺得他好利用了,到時候她就會回來。
他隻是沒想到,會又過一個三年!
阿明餘光一直注視著他,他不禁心中泛起苦澀。
時瑤要對秦堔多了解,才能細致的說出他憤怒的微表情、微動作。
“如果你知道來嘲笑我,你大可以……”
“她很想你。”
“滾”字還沒有說出來,秦堔雙眼驟然一縮,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阿明緩緩轉身,低聲問:“想知道真相嗎?是很殘忍的真相。”
秦堔覺得,他這六年來的所有痛恨都成了笑話,因為他的愛人,在用世界上最蠢笨的辦法保護他。
“六年前,小瑤得知你是秦家人,由衷的開心,那個時候的她身上背著十幾億的債,她為你選擇了最好的一條路,也就是回秦家。”
“秦梅和她談了條件,帶你回家,但是她需要喝一瓶東西,她同意了,她不知道些是毀了她一生的毒品。”
“國際禁藥會讓她上癮,因為是精神類毒品,難戒除的同時,不管是服用還是不服用,都會對她的身體造成永久性傷害。”
阿明說:“秦堔,她用了近兩年的時間戒毒,用了一年的時間重新站起來,你查過的那間所謂囚禁的房間,就是她戒毒的地方。而當得知你訂婚的時候,她在治療的關鍵期回來了。因為小瑤的父親在去世前,就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秦梅雖然是你的親人,卻也是你的殺母仇人。他不想你成為劊子手,所以她做了壞人。因為她覺得是自己推你入了火坑,所以她不要命一樣的回來,當個徹頭徹尾的壞人,讓他們暴露在大眾前。”
秦堔臉色一白,隻感覺天暈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