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像是被人綁住了千斤重的鐵石一般,任憑他怎樣努力,都不能夠抬起手來。
“你先……出去。”孟知鶴終於是顫抖著開口,向來沉穩的聲線,在這一刻帶著幾分顫意。
管家並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見孟知鶴已經這樣吩咐了,便十分識趣的轉身退了出去。
等到室內重新隻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孟知鶴這才緩緩抬起手來,拿過那份被管家放在桌上的文件袋。
看著上麵被纏繞住的細線,他隻覺得一顆心“砰砰”跳的有些厲害。
當年離開之後,他曾經試過回去找過她,可是來醫院做義工的人,是外麵的慈善機構過來的,所以根本就沒有留存下來檔案記錄。
他不知道她的姓名,也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更不知道她住在哪裏,唯一記得的就是在她的手腕上,帶著一條月牙形狀的手鏈。
所以當他在冷軒的身邊看到隋媛的時候,第一眼就發現了她手腕處帶著的手鏈,正是當年她手腕上帶著的那一條!
可是……如果當年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隋媛呢?
孟知鶴的心裏突然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惶恐,明明真相都已經近在眼前,可是他卻越發的不敢打開手中的這個袋子。
不!陶詞會彈那首曲子隻不過是巧合,當年那個人一定是隋媛,手鏈都在她的手上,又怎麼會有假呢?
孟知鶴心頭一橫,猛的打開了眼前的文件袋。
那些印著的義工資料,都全部一一呈現在他的眼前,他的目光從那些名單上麵一一掃了過去,期待著能夠從那中間找到隋媛的名字。
可是從頭到尾,都始終沒有。
唯有在最後一欄的時候,突然躍然在紙上的陶詞兩個字,一下子落入了他的眼中。
而在相對應的那欄上麵,正好是年輕時的陶詞,在她的手腕處正好就是那一枚帶著月牙的手鏈。
清晰,刺目。
孟知鶴猛的睜大了雙眼,修長的指節死死地握著那張紙,目眥欲裂,仿佛是恨不得要將那張紙瞪出一個洞一樣。
原來,原來竟然是陶詞,真的是她……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是她……”孟知鶴從椅子上麵站起身來,暮光之中全部都是難以置信,“為什麼偏偏那個人是陶詞?為什麼偏偏是她!”
孟知鶴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聲音裏麵已經帶上了一絲哭腔。
他用盡心思去保護的女人,居然從頭到尾都不是他要尋找的那個她,而他費盡心思去傷害的人,才是當年那個在醫院裏麵對他溫柔相待的女孩。
原來,他竟然錯了這麼多年!
“竟然是她……是陶詞……”
孟知鶴苦笑著說道,但是眼角卻漸漸有一滴淚緩緩滑落下來。
突然間,他隻覺得心口一痛,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落在高級的羊毛毯之上,鮮明的對比,是那樣的刺目。
孟知鶴捂住胸口,緩緩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