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爺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似乎瞥見一旁的陸婉等人,這方住了嘴,隻揮手道,“你這樣著急是有什麼急事兒?”

那小丫鬟這才想起什麼似的連忙道:“是有個叫張四的,說是瞧見咱們家小姐在城北的當鋪當東西。”此言一出,眾人頓時麵麵相覷,要知道,那胡小姐眼下可還是個瘋子,一個瘋子,又怎麼能懂得當東西?胡老板也是滿臉驚詫,便是急急道,“那人呢?”“奴婢怕他走了,便將他請到會客廳了。”聞言,劉夫人也道:“老爺,咱們該去瞧瞧才是。”胡老板點點頭,便是急急朝著會客廳而去,竟是連陸婉幾人也顧不上。見狀,陸婉偏頭看向魏辛和唐驚雲,“我們分頭行事,你們倆在此處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力的線索,我與溫寧去瞧瞧這張四是什麼情況。”說罷,陸婉側頭與溫寧對視了一眼,二人這才跟在了胡老板夫婦的身後,唐驚雲搔了搔頭,“這事兒還真是越來越複雜了。”……陸婉與溫寧跟在胡老板的身後,直至行至會客廳,才瞧見會客廳內坐著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中年人。那中年人瞧見胡老板著急的模樣,頓時起身道:“胡老板……”胡老板擺了擺手,製止了他要行禮的動作,連忙焦急道:“我女兒現在在哪兒?”這話問得那中年人麵色一愣,一旁的劉夫人輕輕懟了懟胡老板的手肘。“老爺,人家隻是瞧見咱們丫頭了。”那張四也連連點頭道:“日前小人在當鋪瞧見過胡小姐一次,雖說當時胡小姐以輕紗遮麵,但小人畢竟在胡家做過工,也是一眼就認出了小姐,畢竟胡小姐的病……小人頗有幾分擔憂,但沒敢上前打擾,思襯良久,還是來告知胡老爺一聲。”說著,他又有些疑惑的看向胡老板,“小姐不是病了嗎?怎麼會忽然出現在當鋪?”想來他也不知道胡小姐失蹤了的消息,這檔口除了疑惑之外尚且略有幾分尷尬之意,仿佛自己是做了多餘的事。“是什麼時候的事?”陸婉上前一步。那張四這才瞧見胡老板身後的陸婉與溫寧,麵色疑惑了一瞬,便是老老實實道:“大約幾日前了。”幾日前……那之前他們聽見的傳言,那人又是在什麼時候在大漠裏見到的那位“女鬼”?難道這女鬼,和這胡小姐,不是同一個人?陸婉擰著眉頭,這件事,似乎越發複雜了。胡老板與劉夫人也正紛紛看向陸婉,“我家丫頭確實是瘋了,雖然偶爾也有正常的時候,然這樣的時候也不多見,當日張四瞧見那丫頭的模樣,定是片刻正常的時候。”這胡小姐也不是傻子,還知道趁著正常的時候去當鋪換了些銀子,不過如此一來,胡小姐失蹤的動機也就可想而知了。想來她的失蹤並非是什麼歹人所致,或許是真的被劉夫人找來的人嚇著了?這事兒本也和那張四沒有關係,他也僅是在當鋪瞧見過胡小姐一回,這檔口胡老板夫妻便將那人送走,回來也瞧見唐驚雲和魏辛已經從胡小姐的院子回了會客廳。魏辛手裏還拿著一樣東西,似乎是把折扇,這折扇瞧著樣式粗糙,不是很貴重的東西,上頭寫著“風流倜儻”四個大字,瞧著像是一些流氓從街邊小攤上買來用於裝作富家公子哥兒,欺騙小姑娘的。唐驚雲正捏著下巴道:“這東西瞧著不像是胡小姐的東西。”他“嘩”的一聲敞開扇子,扇子中央赫然一個刀口,“我們找到這把扇子的時候,它正被一把刀子釘在牆上,胡小姐似乎想毀了它,卻又沒下手。”一旁的劉夫人小聲驚呼了一聲,“這扇子怎麼還在!”陸婉等人對視了一眼,才見唐驚雲轉而看向劉夫人,“這扇子是怎麼一回事?”那方劉夫人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捂住了嘴巴。胡老板的神情也不大好看,好一會兒,才見他輕輕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咱們畢竟是請人來幫忙的,也不好什麼事兒都瞞著。”“這扇子……”胡老板凝視著那扇子,須臾,眸中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恨意,仿佛透過這扇子看到某人,“這扇子的主人是個流氓地痞,早些年間,他裝作憨厚的老實人來我們院子裏做工,我瞧著他可憐,便一時收留了他,誰想,這人竟然對丫頭起了歹意……”“竟然趁著我們都不在家的時候,將丫頭給……”陸婉等人均是麵麵相覷,就見胡老板繼而開口道:“後來,我也想過幹脆把丫頭嫁給她,隻是……”“那怎麼行!”劉夫人立即怒聲道:“他那樣的品行,傷了丫頭,咱們沒殺了她就罷了,還要將丫頭嫁給他,這豈不是助紂為虐!”胡老板也老老實實的垂下頭,不再多言,陸婉瞧著劉夫人義憤填膺的模樣,目色微閃了一瞬。這堂口,魏辛也正垂眸思索道:“那這個人現在在哪兒?有沒有可能,就是他帶走了胡小姐?”聞言,胡老板輕輕搖了搖頭,“不可能,他的雙腿已經被我帶人打殘了,舌頭也被斷掉了,如今尚且在家中苟且偷生,根本沒機會跑來騙走丫頭的。”劉夫人也點頭道:“丫頭本也瘋了,這事兒更不能聲張,我便派人將所有知道這事兒的人都堵住了嘴。”雖然不知道劉夫人那一句“堵住了嘴”是什麼意思,不過她眼下的神情也是不複溫柔,想來胡小姐出了那檔子事兒,劉夫人定也是憤怒異常的。陸婉長舒了一口氣,看來他們之前倒是先入為主的誤會劉夫人了。她轉眸看向溫寧,便見溫寧點頭道:“瘋魔病人恢複正常的契機,或許會是重新受到了一遍導致她瘋魔的刺激。”“也就是說,胡小姐很可能又經曆了一遍這樣的……”陸婉的話音也戛然而止,對麵的胡老板和劉夫人正滿臉擔憂的看著她。